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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y 30 Fri 2008 15:08
  • 無題

絢爛卻無意義的塗鴉,

點綴在空無一物的人生布幔上;

唱盤轉起淡淡的憂傷,

迴盪在風中久久不能遺忘。

耳際的叮嚀早已隨時間風化,

急吞下肚──摻水加冰的伏特加,

在酒精蔓延且麻痺全身之下,

猛地回想──也許是該拋開一切──撕裂所有刻畫,

所有屬於黑色幻想的憧憬刻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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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部影片是鬼才導演柯波拉(Francis Ford Coppola)所拍攝的,真可惜在第一次放映時我無緣看到。



造雨人(The Rainmaker)可以算是一個社會醜陋面下的小型縮影,在纏訟官司之間,律師如何拋棄自己的良心道德和對這個社會的公平正義,用法律上的專業來為一個真正的犯罪者來進行脫罪。在電影裡頭的大型律師事務所,在和大型企業定下出賣人格的契約後,以龐大完整的專業來欺壓那些無力承擔訴訟費用的市井小民。

原本做各行各業的人,除非是在強大的利益衝突之下摩擦,否則很難會遭受到社會觀感的批判,成為眾矢之的;但那是建立在「道德良知」的前提下。法律人運用自己的專業知識來養家糊口本是無可厚非,不過當法律成為犯罪者犯罪行為合理化的藉口,而本該秉持良心協助辦理案件的律師在金錢誘惑下選擇靠邊站好並助紂為虐時,掙來的這份錢就毫無名正言順之理。

然而也不是每個律師都能夠拋棄做人的良知去賺骯髒錢,像是劇中的男主角魯迪,就站在金錢和良知的天枰上天人交戰,最後在遇上白血病患唐尼後他便下定決心靠向良知這一邊。魯迪這位律師,不見得能以「大英雄」或「救世主」的姿態解決什麼大問題,相對來說,反而更真實地反映出現實法律的殘酷:大型法律事務所律師的橫行霸道,以及隱藏在法律社會中殘酷的不平等。

在這裡頭我們看到了保險公司如何精算利益,打著「我不賠你又奈我何」的狡詐手段,企圖用法律面具來掩飾拋棄道德下的醜陋臉孔,在強大的利益底下,道德通常都只能發出微小的聲響。也許在這第一場對決中,小拳擊手用刺拳擊退了巨無霸;但在再上訴中,是否還會維持著同樣的結果?法律是人判,陪審團是人,法官是人,當一件事情牽扯到複雜的利益糾葛和眾多複雜的因素時,就無法單純使用道德良知來觀察批判,哪怕是道德良知在其他人口中是「生活的唯一準則」也一樣,正義放在整個社會框架中是絕對的;但放在人與人之間,反而就變成相對的。並不是每個法官都能夠、都會靠著良知來判案,就像辛普森(OJ Simpson)可以靠著鑽法律漏洞來讓自己的殺妻罪行脫的一乾二淨;也不是每個證人都會像在法庭上宣示那樣絕對不會說謊。

要說整個社會道德淪喪是言過其實,不過在價值觀的快速轉變之下,道德的約束力量是變得相對薄弱了。人會在利益誘惑下努力說服自己「我這樣做並沒有錯」而違背一個人該有的良心,對於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道德觀感下,這是古今皆然的現象。但是在看完此片的我們需要認知到,就算整個世界已經拋棄了道德良知,自己也應該要繼續堅守那最後一道精神堡壘,因為當連一個做人的能力和權力義務都放棄時,說難聽點那又和禽獸毫無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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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pr 11 Fri 2008 23:18
  • 原鄉

這是在回家之後就一直想寫的題目,只是拜懶惰所賜,一直遲至今天才開始動筆。



  閉上眼睛之後再睜開,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變成一個十足陌生的世界……



  闔上的雙眼在熟悉黑暗的麻痺後,再度接受到陽光的溫暖時,反而感覺到一陣不舒服。試圖張開雙眼,抱著一顆因昏睡許久而感到沉悶的痛的頭緩緩從床上起身,看了看四周──原來早已經從那個還在陰雨綿綿的西雅圖,回到了自己的家,現在正在自己的房間之中。

  但一切是多麼不真實啊!我遲疑了一下,確定的確是在自己的房間後,轉身下樓刷牙洗臉。大概是時差還沒調整回來,如廁的時間也比在西雅圖的家要蹲的更久一些,我找了找放衛生紙的附近,平常我會在廁所放張昨天的報紙,今天居然無法唾手可得,我想了幾秒,才恍然大悟說:「原來現在是在自己家啊!」

  「要上到什麼時候呀?趕快來吃早餐喔!」媽媽的聲音就像幾十年未曾謀面的老朋友般,突兀的在門的另一側響起,我趕緊拿了幾張衛生紙,隨便擦了擦就趕緊穿上褲子。

  很久沒這麼悠閒的坐在客廳,一邊看著手中的台灣報紙,一手抓著剛烤好的、塗了整片奶油的貝果大口咬下去。媽媽沖泡著香純濃郁的咖啡端了上桌,也順手拿起一片貝果。照理說,兒子剛回來,做父母的應該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子女,例如「你在那裡還住得習慣嗎」、「吃的東西還合口味嗎」、「有沒有語言不通、比手畫腳的糗事啊」等等;但很顯然地媽媽是希望讓我吃一頓安靜至極的美味早餐。

  等我吃完最後一片貝果,拿衛生紙擦完嘴巴,媽媽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這次回來要住多久?」

  我思索了一下,老實說這次回來我也還沒規劃好要在這裡住上多久,倒是不必太急著回西雅圖,因為工作最近才因為升遷問題,讓我憤慨地遞出辭呈而已,剛好也想趁著這次機會轉換一下人生跑道,先回來充充電,沉澱一下再做打算。

  「不知道耶,等到想走的時候自然就會走囉。」

  我怕我回答的太過冷血,傷了媽媽引頸期盼等待兒子歸來的那份心情,說話時還特地瞄了一下她那裡;不過看樣子媽媽真是一位堅強的女性,她對我這一席話絲毫不以為意,只回答了聲「喔」就把碗盤拿去流理台了。

  我看了她一眼,隨即拿起報紙掩飾我寫在臉上的失落感,正好看到了報紙上聳動的標題寫著:

  「麥當勞裡拍A片 日導演及女星被捕」

  這不禁讓我啞然失笑。



  想出門看看自己家鄉的環境變成什麼模樣,於是我套了一件灰色皮夾克,帶了把雨傘就往外頭走去。

  空氣裡瀰漫著一絲絲沁入骨髓的陰冷,搭配著節奏分明的雨點聲,在沒什麼行人的冷清街道上,我成了唯一的存在。

  樓下那家學生時代常去的撞球館有一個很迷人的地方:跟老闆夠熟的話,老闆就會在你clean table之餘免費送你一杯摻水的威士忌。復古的英國橡木式撞球桌,小小的空間內繚繞著路易斯‧阿姆斯壯(Louis Armstrong)的《Blueberry Hill》,偶爾夾雜著幾聲球入袋的咕嚕聲。

  高中時有位滴酒不沾的朋友,對打撞球十分在行,幸虧了他,我才能夠坐在一旁,聽著薩克斯風的solo,默默喝著摻了水、有點稀釋過多的威士忌。雖然摻了水,不過這種似醉非醉的、恍恍惚惚的清醒感是最令人感到舒服的。

  那可以算是一種逃避世俗的一種辦法。

  經過那家店門口時,鐵捲門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上頭貼了張「出售 XX房屋」的字樣。我沉默不語了一會兒,便轉身離去。



  沿著那家店往前直走了三個紅綠燈,接著向左轉,再走了約略十分鐘,有一間規模不大的,用鐵皮搭蓋而成的土地公廟。原本是這附近最香火鼎盛的一間廟宇,後來在一場大地震之後把那座土地公廟的一磚一瓦都給震垮了,此後雖然重新建了一個給土地公棲身的地方,但香火卻逐漸稀零凋落了。

  人們應該是想著,「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吧!當神明連自己都無法保佑獲得解救之時,人們又怎麼會去期待神明對他們做出保佑的動作呢?

  到了西雅圖之後我便很少接觸這類句具有濃厚的傳統中國氣息的東西,也只有在農曆春節時,西雅圖的中國城才會舉辦類似的活動──說穿了,也只是放放鞭炮,舞舞獅龍,戴個面具,象徵性的模仿一下類似的慶祝祭典罷了。

  畫虎不成反類犬的結果,就是原本想藉此來抒發思鄉急切的情感,卻演變成一齣喪盡鄉愁的無厘頭鬧劇。畢竟,這也只是模仿而已。

  到了廟前,想說上個香也無妨,就拿起了三支香,點了火,開始了固定模式的,類似禱告的向神明告解形式。想了良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在心中對著土地公東扯西聊了好一陣子,最後在一句「請保佑我媽生意興榮」之下草草結束了和神明的對話。

  把香照著順序一一插進香爐,並拜了幾次之後,我在香爐前的空地旁─擺了幾張小凳子的空地旁,找了張折凳坐了下來歇息一會。

  折凳附近看起來像是剛打完仗的死亡戰場似的,地上佈滿了菸蒂、菸盒、啤酒罐、散落的象棋和棋盤。其中有樣物品強烈映入我的腦海:有盆底部破裂的蘭花,根部裸露在空氣中,原本應該包覆根部的土從那破裂處散了一地。

  我小心翼翼地把那盆蘭花用手捧住,丟到了附近的垃圾桶之中,再對它雙手合十拜了三下。對我而言,那盆蘭花,遠比在香爐前因煙霧折射而顯得模糊不清的土地公像,還要更為真實。



  雨持續下著,似乎沒有在此刻雨勢瞬間停止,轉而放晴的跡象;我也持續走著,走向那我憧憬許久,對教徒而言就像聖地的存在意義一樣的地方。

  雨聲的單調乏味降低了對時間的敏銳性。不知道走了多久,路上抽了幾根菸,喝了幾瓶啤酒,終於走到了那裡。

  橋上的紅綠燈失靈般地紅──黃──紅──黃──閃爍著,雨勢的加大讓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更充滿了死亡般的空寂。

  橋下是堤防。在我離開這裡之前,那片牆是充滿灰色系的枯燥空洞,現在經由一群默默無名的人投注心力後,牆上多出了街頭常見的塗鴉:粉紅色、綠色、黃色的內色和黑色外框所搭配的嘻哈字體;一群擺著各種姿勢的裸女圖像;一個畫得有點粗糙的骷顱頭,嘴上還叼了朵黑色玫瑰花。

  這突如其來的不熟悉感,像狂濤駭浪般不停襲打著我的意志,我感到有些噁心,忍住那股想把這些陌生的事物全部毀掉的衝動一階一階走上堤防。

  應該是空無一物的堤防上多了一排鐵製護欄,也貼心的在沿途添購了幾張鐵椅子。鐵椅被雨淋得溼透,那雨打在鐵上的聲響跟打在塑膠傘上的頗有不同,聽起來多了幾份尖銳。

  應該是一條碧水的河畔也多了幾份綠意。原來空無一物的河道上,在連年的泥沙淤積下形成了沙地腹洲,有農夫異想天開地在上頭種種菜,甚至搭起一個臨時小木棚當作平時休憩之處。沒種菜的地方,就任由雜草叢生,有些草的高度要比人更高。

  我就靜靜地佇立在堤防上,瞳孔毫無反抗的吸收了這一切映入眼簾的變化。耳際彷彿響起那在撞球館時,曾令人流連忘返的《Blueberry Hill》,如水銀瀉地般滲入了此時複雜的內心之中,久久無法動彈。

  接著,我轉過身,朝著天空仰望,除了一層又一層厚重烏黑的積雨雲外,已別無他物。就這樣,我伴隨著那個過去曾經陪伴我度過一段歲月的原鄉情懷,悄聲隱入了細雨的帷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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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登於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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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石任務是一部很不錯的片子,雖然剛開頭時會讓人誤以為這是一步戰爭片,不過講到後面才發現根本不是如此。

劇中的戰地記者何克在渾然不知戰爭為何物的情況下,就貿然進入抗戰時期日軍攻佔的南京。

然後他剛好拍攝下的屠殺底片被日本人發現到,就在他要被日本人砍頭,前腳已經踏進鬼門關的前一刻時,共產黨的傑克(周潤發飾)救了他,並讓他去了黃石的一所孤兒院(是女主角介紹他去的)。

當何克到了那裡,發現那個孤兒院被一股腐臭的戰死味籠罩住,該怎麼說呢?應該可以解釋成:小孩們眼睜睜看著父母親人被慘殺,心裡頭那股對整個世界的不信任感和所衍生出來的憤世嫉俗。

何克想辦法用行動來改變那些孩子的生活,並融化了他們內心的堅冰。他和楊紫瓊飾演的鴉片館商人交易蔬菜種子和糧食,用日後蔬菜的收成來換,並讓那些小孩整地種菜;幫他們去除身上的蝨子;修理蒸氣發電機,讓他們有電力可用;立了籃球架給他們打打球;教他們英語等等。

當國民黨連連敗退,想在黃石徵收戰地指揮所,他們看上了那所孤兒院,並即將發現裡頭有六十幾位可用的小小兵源。

何克不想讓他們上戰場,就提議所有孩子一起遷走,遷往更內陸的,位在沙漠中的山丹,那樣這群孩子就不會受到戰火的波及。

然而他們必須翻越高山,橫渡沙漠。

在登山的過程中,他們受到日本軍的巡邏盤查,一名父母被殺死的小孩石凱,想拿著傑克給他的獵槍來殺死那些日本兵,結果他被放滿行李的推車後嚕撞倒,然後被推車壓死。

也許這道盡了,抱持著仇視,最後卻被仇視反噬的悲哀。

最後他們一行人繼續走著,三個月後終於走到了蘭州,那裡的行政長官很好心提供了車子讓他們代步。

何克的車子在沙漠半路拋錨了,當何克在修車時,被沙漠中的龍捲風襲擊,手掌被劃了一道傷口,卻因此感染了破傷風,讓他在抵達山丹後不久就逝世了。

整部片讓我印象最深刻的場景,一個是小清上吊。

他因為受不了要遷走的那份恐懼,他父母在說完要遷走後就死了,讓他再次遇上這場景時就無法抵抗那份恐懼而走向絕路。

另外一個,是最後一幕,女主角和小四坐在何克的墓前,而周潤發背對著何克的墓而坐。

這應該算是有一個象徵性的意義,因為他們在遷徙過程中遇到兩個日本兵,何克用計把那兩個日本兵逮住,卻沒殺了他們;而周潤發卻主張要殺他們,因為怕他們走漏風聲。

兩個不同理念的人也因此而走向不同的道路。

最後何克把日本兵關住,大夥走掉,石凱卻回過頭把那兩個日本兵殺了。

何克聽到槍聲掉頭回去,才發現日本兵被殺了,其中一個手上還留有那日本兵一家四口的合照。

何克把照片拿走回去,丟在石凱面前,石凱當場就把那照片撕掉了。

石凱可以看作是周潤發民族意志的延伸;而何克卻是一個不到最後關頭決不展現憤怒的人。

儘管,他們都為了不同的理由,而對同一個目標作抗爭。

在這部劇裡,沒有所謂的好人壞人,只有活下去的人和死掉的人的分別。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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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金黃色所交構成的黃金風鈴木大道。

粉嫩秀雅的金黃色花瓣飄散在風中,呼吸裡揉雜著清淡的香氣,隨著瓣落,也跟著迷醉了路人。

婆娑輕柔的沙沙聲不停在耳際響起,草地的芬芳泥土味撲鼻而來,沉醉的後勁漸強,讓人的神靈至於世外,溶化在幸福之中。

時間,彷彿於此作了暫停。

空氣凝結在每個人陶醉幸福的那一刻。

不過對我來說,凍結是帶有一點悲傷的。

因為我悄然瞥見了那一旁逐漸凋零的風鈴木。我抓了一片掉落的花瓣,仔細觀察。

那花樣年華正從我手中快速轉入──

原本不該出現在此時,那屬於冬天的孤寂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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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見那陣漩渦,是在前不久的事。

半夜時分,我頂著一顆搭載痛苦的不定時炸彈,想起身喝口水,看能不能消除一點痛楚。

汗流浹背,浸濕了整個背心,我脫下背心丟到洗衣籃裡,衣籃內還存放著幾天的髒衣服。

沿著房間走向廚房,中途會經過客廳。我在客廳前看到了一陣又一陣的閃光,走出一看才發現又是爸爸看電視看到睡著了,螢幕上撥放著迪斯奈樂園成群的米老鼠人偶在遊行。

這個擁擠不堪的畫面讓我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噁心。

我馬上快步走進廚房,裡頭靜悄悄的,聲音彷彿被吸入另一個不屬於這世界的次元中。

赤裸著上半身的我,背後襲了一陣涼意,這涼風不像是夏日和絢中帶有一點溫暖的凱風,也不像是寒冬中刺骨的朔風;那陣涼意帶有一點悲傷,和對時間的延遲性。

我趕快快步走回房間再穿了一件背心,瞥了一眼時間──

現在是11點58分。

我再度走回到流理台前,拿了一只玻璃杯,正打算打開水龍頭時──

一粒浮有綠色光芒的水滴落了下來。

接著再落下一粒,而且速度變快了。

一粒、兩粒、三粒……隨著水滴愈落愈多、愈落愈快,逐漸變成了一道水流,上頭佈滿噁心的綠光,像是一千萬條青綠色毛毛蟲在排隊跑馬拉松一樣。

水流被捲進排水口內,形成了一道急速旋轉的漩渦。我的理智好像在綠色光芒的重重纏繞下變得虛幻飄邈。

外頭電視機的聲音漸漸地變小,反而在廚房形成巨大的回音,又再化作人類描繪的音符,被漩渦給一起吸進去。

回音和水聲一起攪和,我佇立在台前,無意識的感覺到整個世界正一點一滴的被吸進去,被那個漩渦吸進去。

漸漸的,連綠色光芒都消失了,跟著我的一切一起被吸入排水管下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澈底黑暗之中。

我的回憶正撥放著倒數的幻燈片,過去的記憶不斷被掀翻出來,赤裸地攤在感官上。

然後,一個碰觸到底端的小聲響─我不知道是記憶的底端,還只是排水管的底端,把我從另一個次元再度拉了回來。

我探頭向流理台下一望。

漩渦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

我吁了一口氣,慶幸沒被一起吸進去或怎樣的;然而我卻發現,在我體內,好像有一種意義,也隨著漩渦的腳步,一起被吸入到另一頭中。

過了許久,我仍然盤坐在流理台前,靜思那意義的真相,直到窗戶外頭的光已滲透進來。

這是我發現那漩渦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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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西洋文化名著導讀,出現了一場大辯論,原本想講些什麼的,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就把當時的想法寫下來。



馬基維利的君王論(The Prince)是以君王統治國家而衍生出的一種統治工具和手段。其理論的立足點、出發點是建立在「人性皆惡、人本逐利」的大前提之上,和厚黑學的出發點不謀而合(恐怕厚黑學也大量參考了利益學相關的書籍)。

然而,很多在位者卻無法很有效、很精準的完全奉行馬基維利學的條則,進而達到書中所提,君王應有的「完美、洞察、英明」形象。排除君王本身的個人能力不足、環境的壓迫讓君王手足無措、君王的視野不夠宏觀以致於無法洞察先機等種種因素外,我認為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在於,在位者就算控制所有資源,掌握完全的權力把柄,也無法依照馬基維利書中所寫「如有必要,君主應隨時拋棄傳統道德」(按:馬基維利自己也在書中提到說:"He holds to what is right when he can but knows how to do wrong when he must." 表示說馬基維利自己也有體認到,他理論中的絕對性質在現實手段上還是存在著操作上的難度。對統治者而言,唯有道德和法律雙管齊下的統治,國家才有可能屹立不搖。)那般完全做到。因為眾人在成長過程的普遍教育中,被灌輸著不同形式(這裡指著各地不同的風土民情會導致內容上的差異)的道德(可以解釋為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生活準則),這股道德力量會潛移默化至眾人的潛意識之中,形成一種隱性的精神制約。我姑且把這股制約稱作為「良知」。

良知會牽制著統治者的行為和判斷,讓統治者在抉擇一項重大決策時,良知和利益理智會互相牽制,變成一種「天秤式的平衡」。一旦哪邊的想法過重而失衡,統治者就會喪失原有的判斷能力,而出現不合常理、偏激的行為。

每個人心中都存在著良知,只是良知會隨著人的地位不同、權力大小、思想領域而有所改變,轉化為不同領域、不同形式的良知。良知可因人在看待事物上的切入角度不同而有著面貌上的差異存在,有私人良知(例如家人、親密朋友、女朋友的親疏之分),有公眾利益的良知(例如國父革命、Ernesto Guevara的作為,在前提是好的情況下,改變痛苦現狀的激進革命都可歸於此類;至於以後發展,那又是下面的回答)。

因此我們可以發現,當「天秤式平衡」倒向良知時,統治者便很難做出為小利益而去犧牲大良知的事情;當然,也有一部分可能是因為民意的反動所帶來的壓力,但至少以結果論而言,不外乎如是。

不過有一個極重要的一點是,在現實生活中,良知和利益總是糾纏不清,很難劃分界線去作一個完全性的區隔(這和Leo的「偽君子」、「真小人」有異曲同工之妙)。腦袋轉動的快的聰明者馬上就會想到懂得運用良知的最大價值,也就是自身的利益之骨披上良知之皮,去將謀取私利的行為,冠上追求公眾利益的名號(也就是良知的合法化)來達到自身目的。歷史上不乏這一連串例子:希特勒以喚起亞利安民族榮光為藉口,對猶太人進行大規模的滅絕屠殺;史達林、毛澤東、蔣介石為了鞏固、強化自身的權力核心,以公眾利益口號之假,行肅清殺戮之真。

所以說,馬基維利的理論是對的,但僅僅不過是真實下的一小部分正確,就像新聞因立場偏頗而只報導出一部分事實一樣。我們不必去責難他,因為他是站在統治者的角度,對人性做出簡單化、通則化的概括分析(人性本惡、自私、豬頭三是馬基維利不能更動的中心思想,由此可看出馬基維利立論基礎的因素過度簡略化)。以當時而言,這是個新穎聳動的觀點,用現實的功利主義手段去企圖摧毀現有的理想主義,進而再去創造一個嶄新的理想主義。並不能批評他不夠理智、不夠睿智;應該說,馬基維利欠缺了一種周延妥善的觀察人性的大角度,那是在利益的另外一面良知上,他無法看得透澈,也無力去著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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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最近有點忙,想把一些書先給看完,所以貼兩篇以前寫過的文章(這是第一篇而已)。



樹林火車站前方的十字路口往左轉,走了幾步路後,有一家休閒小站。前面擺了一個小攤子,是家賣蛋糕餅的。

有天肚子的飢餓感讓我突發奇想,在經過那家攤子時,我伸頭往前一探,發現那蛋糕餅的外型就像廉價版的車輪餅與菓子燒的綜合型態。我好奇地問問老闆:「咦,既然外觀都相去不遠,又為何要做名稱上的改變呢?」

老闆憨厚的語氣中帶著一點驕傲的說:「我們這個跟一般的車輪餅不一樣啦!吃起來比較柔軟噢!不信你吃吃看就知道了!」

我看了看價錢,發現單價居然比車輪餅還要貴個五元,也就是一個十元。心中正為了要不要為了十元冒險犯難而奮力掙扎、天人交戰。

「嗯,既然這麼貴,想必有他好吃的道理在。」最後我如此想著(也可以稱為催眠著)。於是就買了兩個奶油口味的來嚐嚐。

馬上抓一個起來,十分燙手,一口咬下去,立即被熱情十足的奶油燙傷舌頭。不過,還真好吃呢。蓬鬆的口感,軟綿綿的像蛋糕般滑順,進入食道時依然感受的到那股柔順感;奶油吃起來香氣四溢而不流於過度甜膩。味道的搭配相當具有整體性。

我想問問看老闆那內皮蓬鬆棉軟的秘密──當然老闆為了守持商業機密是絕對不會說的,我猜想大概是打的相當細密,裡頭充滿了許多小氣泡;等到加熱時,小氣泡就將皮撐開,才會如此蓬鬆吧。

從此我就愛上那攤子的蛋糕餅啦。當我猛然嘴饞,想吃一點甜食時,我一定馬上就想起那個小攤子。

我私心很重的想,如果那家小攤子將來發展成類似85℃的模式,又有好喝的咖啡的話,我一定天天小架光臨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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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2日晚上是歷史系本學期第一度拔河的日子。夜晚的田徑場在刺亮的白色燈光和現場的慷慨激昂下,讓人的情緒隨著脈搏的加速而亢奮起來。

在拔河前的等待,學長姐和同學們不斷彼此互相加油打氣,填補並撫平了比賽前的緊張情緒。在此之前曾經聽說,系拔能夠進入前八強,就算是破紀錄了(這和新生盃系男籃打進第二輪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因此在這樣的氛圍下,總是帶有一點點容易胃潰瘍的緊張,和一點點期許能夠在吼叫聲之下破紀錄的興奮與衝動。

7:30,男子組在前方唱名下,抱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雄心壯志踏上了征服的旅程。在冗長而緩慢的調整位置之中,我方和資工慢慢蹲下,汗水淋漓的雙手死命緊握繩子,深怕一不小心還沒鳴槍就先被對方給施放黑暗兵法,把繩子偷偷安撫到自己的那一邊去。

「預備...」「砰!」鳴槍的同時,我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爆發力,手腳兼併、雙手齊用的把繩子快速拉過來,繩子就像自家養的小狗看到寶路般涎著口水衝撲過來。第一場就在眾人不知不覺的情況下,不知不覺的勝利。

然而第二場,對方應該準備了看起來雖然不好吃,但起碼吃不死狗的西莎,繩子就像變心的狗狗快速離我們遠去,草皮的不爭氣讓我們毫無立足之地,讓資工彷彿吃了菠菜罐頭,像大力水手般神勇有力。我們就在有點懊悔、許多抱怨下輸掉了第二場,比賽進入決勝的第三場。

第三場彷彿像個惡夢般,資工剛開始攻勢如狂風暴雨、怒海狂濤,頻頻向我們進攻,看著前方部隊倒的倒、垮的垮、賴在地上想大喊「這不是肯德基!」的也大有人在;幸好後方補給並沒有因為搶灘部隊的猛烈強攻而自亂陣腳,我們在穩住陣勢後隨即反撲,將繩子一點一滴的搶回來。

漫長的時間並沒有因為雙方啦啦隊的嘶聲吶喊而加快腳步,僵持到最後雙方都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來一次擊敗對手。大概是賽前有燒香,繩子向我們這多一點點,所以我們就贏得了這場比賽!大家的心情藉由這次勝利到達沸騰的最高點,因為打贏這場就是八強了、八強了耶!

很高興能夠看到大家為了一件事,拼命到顏面神經失調,表情扭曲到好像下面兩顆平衡器受到大氣壓力壓迫而差點破掉的痛苦模樣。雖然第二場在機械開外掛外加狂放大絕的情況下,我們被很安靜的安樂死了,但這並不影響我們對拔河的認真態度,與整體一齊努力的精神。

希望經過類似拔河等這些活動,能夠讓我們歷史系更加凝聚在一起!



這幾週上課以來,我最喜歡的就屬第四週的<�中共軍隊角色>。相較於各個國家成立軍隊的方式,中共算是世界上很特別的例外。最接近的大概就屬於蘇俄政權的工人階級所建立的軍隊制度,沿襲了帝俄時代的軍隊編製,和創新的極權統治。但中國共產黨的軍隊就如同中國歷史背景的共同點一樣,都是由廣大的農民集團為基礎(以前共產黨在都市號召工人階級起來反動就失敗,)因此中共的軍隊編製,相較於國民黨的國民革命軍參照德軍的新式編製,就帶有一種深深的「鄉土野味」,就和明朝的感覺很相像,也許都是彼此的農民反動而讓我有這樣的感覺吧。

共產黨領導軍隊,那麼基本上他們與東南亞或中南美洲的軍閥、古代中國的帝王根本沒什麼兩樣,不過就是披著「廣大人民利益與民意的代表者」的狼。以當時他們在國共內戰時的軍備,實在很難想像中共能獲勝的理由。毛澤東在民國三十五年十月一日寫了《三個月總結》,其中有一段話:「蔣軍戰線太廣與其兵力不足之間,業已發生了尖銳的矛盾。此種矛盾,必然要成為我勝蔣敗的直接原因。」戰略的正確,才讓共產黨在內戰中奪取大量的軍備物資,順利的擊敗國民黨。之後在大約30年間,感覺中共的軍備持續踱步不前,卻還能在韓戰中和美軍一較高下,實在不得不讓人佩服中共將領的戰略思維。

令外讓我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文革時期,毛澤東發揮他的個人魅力來統帥學生與軍隊效命於他,進行一連串的政治鬥爭,以「大革命」的口號來號招全國百姓,以個人崇拜來迷惑並瘋狂老百姓的判斷是非的能力。在課堂上放映的<�霸王別姬>裡,我看到了當時血淋淋的,對人性惡的澈底描繪。戰爭或許每個時期都有,有各種類型的戰爭,也有慘絕人寰的大屠殺;但像這種人性的泯滅,毫無親情倫理、毫無是非價值、毫無同情憐憫,對一個人赤裸裸的,不帶任何感情的完全批判,卻是史上絕無僅有的悲劇。

我感到害怕的是,為何當時所有的人都可以不顧身旁所有一切來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軍隊也好、學生也好,都不應該對自己週遭的人一點同理心都沒有。這是真正人性深層的最真實一面,抑或只是經由塑造英雄崇拜之下的扭曲產物呢?現在看到中國上下對當時錯誤行為的批判,可能解釋的是後者,但是...

我衷心希望,這種事情不要再度發生在所有人的身上。那種眾叛親離的痛苦,要遠比戰爭的死亡還要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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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ov 27 Tue 2007 11:29
  • 無題

萬籟寂靜,空山上的松葉,還綠嫩的透著露水,沿著脈絡緩緩滴下。

安靜的連鳥啼聲都逐漸遠離。

迷濛的水氣化為飄邈於山谷之間的薄霧,疏遠、隔閡了這個世界和另一個世界的聯繫。

視角往下鳥瞰,一名男子背著完整的登山裝備,在山腰的森林間,手持著鐮刀,一步一劃,腳步蹣跚的向山頂邁進。

「為什麼總是要重複同樣的動作來讓自己吃力不討好呢?」他咕嚕吞了一口口水,無精打采的喃喃自語。

也許過了不久;也許過了很久,他終於氣喘吁吁的登上了山頂。陽光在頭頂上是如此刺眼,升高的溫度讓他汗流浹背,他不得不把厚重的夾克一件一件脫掉。

突然,背後響起一道微弱的喘息聲。

他緊張的快速回頭,發現什麼影子也沒有。腳下傳來細微的叫聲,有一隻雪白花色,上頭有一塊猩紅色,形狀像六芒星標誌的胎記的小兔子。深遂的黑色瞳孔反射著男子的身影。

「你好,歡迎歡迎。」兔子開口了;不,或許也沒有開口,而是那聲音經由聽覺神經,自動傳入了男子的腦中。

男子愣了幾秒,他不明白是否該用人類的語言來和兔子打招呼。

「沒關係,說人類的語言,我是聽得懂的噢。」兔子的聲音就好像四、五歲的小女孩,稚嫩的口音和發音不太清楚的咬字,卻多了幾份真實感。

「呃,你好。」男子開口了。他脫下灰色毛線帽,稍微的鞠了一個躬:「請問打擾你了嗎?」

「不,並沒有。」兔子一動也不動,像個靜待在櫥窗內的絨毛娃娃一樣。「喜歡這裡的風景嗎?」

「當然,不過沿途的路很難走,讓我身心俱疲。」

「抱怨是獲得美好事物的前奏曲啊。」兔子舔了一下後腳,「這裡有股神秘的,擁有能夠洗滌人心和世俗的強烈力量噢。你覺得你有得到什麼感想嗎?」

「可能我還沒有體會到這麼深的境界,我只是覺得這裡的草地和陽光看起來很舒服,風景很美麗。」

「你不是在拋棄了最珍惜的一切後,才來尋覓最不珍惜的一切嗎?」

「咦?」男子不解的看著兔子,彷彿是看到了什麼骯髒的東西一樣的表情:「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是嗎?」兔子失望的語氣透露出他的不滿:「那麼,你只能選擇徘徊……」

兔子說完後,頭也不回的轉身跳走。男子的四周,驟然像被黑洞快速吸入般造成的空間扭曲,伴隨著男子過去的記憶,那些美好的、不值得的、造成傷痛的,所有的記憶和週遭的風景摻雜在一起,渲染的色彩全部吸入了男子的體內。

之後,他感覺頭像被榔頭猛地敲擊中般,不自覺的昏倒了。



他不記得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醒來時是手指被身旁的荊棘刺所刺傷痛醒的。他頭痛欲裂的稍微環顧了四周,不再是山頂的清秀暖風、薄霧下的朦朧山形、腳下的青草和那隻兔子,取而代之的是原來在山腰的景色:凝重的濕氣、滿地的雜草和荊棘、參天古木遮住陽光的幽暗。

男子嘀咕了一聲,喉頭卡卡的發不出聲音,右手掌上佈滿汗珠,緊握著鐮刀的木頭把柄,又開始埋頭苦幹,除著前方道路的荊棘和雜草,再一次往憧憬許久的山頂邁進。



真要歸類體裁的話,我想應該可以放在寓言裡頭。不過老實說這寓意看起來可能很淺白,實際而言有點太深了,導致拉得太張收不回來,展開的部分也有些模糊。果然有些意涵不是說想要表達就能夠清楚的表達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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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在聽Magical World時,腦中偶然浮現的靈感,隨手寫寫:



佇立在一片秋黃的草原上,我諦聽風微弱的聲音所捎來的口信。

被風撫摸的草,婆娑的沙沙聲跟隨心跳的悸動,傳達給遠方的你。

在兩個不同的時空中,我倆的心思是否正想著相同的事呢?我找尋著你,正如你找尋著我……

銀白色的向日葵被微風吹起,在空中揚舞。我輕輕的蹲下身,摘起一小朵,輕輕的吹了一口氣,散開的瓣如羽毛般守護在我四周圍。

我把想你的意念傳達給這些種子,讓風兒帶走他們,不論距離多麼遙遠,都會讓你聽到……

而你聽到了嗎?聽到了我的真實心跳。

漫天的銀白,點綴著淡泊的橙黃,滿佈在大地上。

我悄悄閉上雙眼,安靜的佇立。風走遠了,我的心也跟著走遠了。

不管在世界的最後角落,我都會跟隨著你,正如你跟隨著我……

我緩緩躺下,接受身旁芬芳泥土味和草的氣息的柔順簇擁──

就這樣靜靜的接受。直到給你的風,已輾轉踏上歸途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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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29 Mon 2007 03:08
  • 輪月

失落的咖啡杯內

映著皎潔盈輝的一輪明月

看似剔透亮潔

上頭卻佈滿歲月的悲愴

與過去無窮的思念

低頭無言

直到悔恨終結

吞噬愚昧的破碎

殘破的夢隨著輪月

一同飲嚥

不見



最近月亮總是特別亮、特別圓,隨筆寫寫,卻赫然驚覺自己實在不是寫詩的一塊料。

反正,都說是隨筆寫寫了...雖說難登大雅之堂,還是笑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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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五天的時間,把四十集央視笑傲江湖給看完了。其實在衛視中文台,我就已經看過了剪接版兩次。不過等看完DVD後,才赫然發現原來刪了這麼多細節。老實說精簡版對於那些已看過小說的觀眾而言,是較為好看,也比原版更符合小說情節的;不過若是沒看過小說,看完整版也無傷大雅。

這部戲被大陸迷罵到臭頭,其實有一半可能是炒作。我看過呂頌賢版的笑傲江湖也有兩次,要說竄改劇情,恐怕呂版也不惶多讓。這篇文章並不是替央版背書,因為該說的,金庸茶館的其他人說的自然比我還要更為清楚。我只是想就個人的感想,來看待這一齣戲。

在武打動作上,笑傲與新版天龍、神雕、射雕相比,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有些內力自然是要用特效手法來表現;但若說內力可以爆山破石,而且一眼就看出是用火藥炸的,可就過於誇張了。在這一點上,笑傲的武功就傾向於原汁原味的肉搏(有些電腦特效,還是有些過假,像對決東方不敗時的花瓣飄落,左冷禪對盈盈時的飛竹)。

有人會說,笑傲根本就是飛天人大戰;又,哪部戲沒用到吊鋼絲?神雕的李莫愁,居然可以三步登上襄陽的城牆,再飄飄然的飛下去,這個比較扯吧?小說內還要丟人墊著,電視上就一概省略。

再談劇情,很多地方加的料的確是莫名其妙。像是向問天與令狐沖的見面地點應該是在仙霞嶺;定逸師太應該死在龍泉谷;成不憂幾近無賴的死纏爛打(居然可以追到洛陽?),這些修改的劇情都使得劇情的行進節奏變得窒礙不順,是此劇最大敗筆。

但有些加入的劇情,又使得原本的故事內容增色不少。綠竹巷大戰的緊張刺激、梅花紅的幽默風趣,這些都算不錯。唯一缺憾的是,有些人物太早露面,這一點在精簡版中就盡量刪去。

央版是我看過多版的笑傲江湖中,整體選角選得最棒的。

李亞鵬的確在有些地方演得過度用力;不過他的令狐沖,看似狂放不羈、豪邁灑脫;事實上卻是個情感矛盾的人,在小師妹、師父師娘的情感衝突上便可一窺而知。令狐沖並非樂觀,而是達觀。呂頌賢演的是樂觀;李亞鵬演的是達觀。也就因為如此,李亞鵬雖然有許多演技上的缺點,但他是我心目中認為最接近令狐沖情感的人。

許晴是熟透了,他前期的任盈盈也是個殺人如麻的大魔頭潑婦,這無須辯解。但看其任盈盈的背景,這設定就沒有過多的不合理。哪有一個魔教的聖姑,嬌羞扭捏,在敵人面前也是小女人?這不合理吧。許晴到了後期跟隨了令狐沖,就如同方證大師說的「暴戮之氣盡去」,這就十分接近了任盈盈的形象了,不是嗎?也很合理。敗筆是,盈盈不應該在衡山出現,不應該在綠竹巷之前出現(精簡版好像刪了)。

形象最成功的:桃谷六仙(這我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形容)、林平之、不戒、向問天、東方不敗、定逸師太、儀琳(有人說她的聲音○○○○、那又何妨?小說裡頭她的聲音為何,有人聽過嗎?)。呂頌賢版的桃谷「四」仙、盈盈、黃河老祖等繁多不及備載,老實說,那是什麼鳥?可惜的是楊蓮亭,他不該是一介小白臉。

結局改成任我行與岳不群決鬥,算是OK的。對照小說岳不群被儀琳胡亂「摸」死,任我行氣虛精竭而死,實在是虛弱了點。這帖子算是下得重,不過張力更大,所以我挺喜歡這結局的(不捨的是向問天居然斷了一臂)。

央視給我最多感觸的,是「意境」。儀琳抱著令狐沖在一片黃花海中亂奔;曲洋與劉正風合奏笑傲江湖時;曲洋說的那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藥王廟的那場悲雨;思過崖的飄邈浮雲;綠竹巷的恬靜清怡;田伯光的死;嵩山封禪台的壯闊肅氣;岳不群被插成劍豬時,令狐沖那回頭的神情。有時想想,一部電視劇要傳達給觀眾的是什麼?呂頌賢版的背景,小鼻子小眼睛,帶給我的是什麼?

金庸自己也說過,武俠是表現當時的社會狀況,用武力來解決事情的狀況。至於人心,那是千古皆同的。拍攝武俠劇,這「武」和「俠」的比重,該如何平衡,本來就是一個很難取捨的點。港版的武俠片,要表現的到底是「武」還是「俠」?雖然央版有許多缺點,包括鏡頭時常胡亂跳(這點也讓我很火大)、節奏時常讓人差點睡著;不過瑕不掩瑜,這齣戲的著力點相當清楚的表現出來,那就是「俠氣」。

每看一次,就有不同的領悟。這部片是我認為我目前所看過的武俠片中,雖不完美卻最讓我滿意的一部。



我想箇中意境,就如同方證大師所云:

「葷血摒除唯對酒,

歌鍾放散只留琴。

更無俗物擋人眼,

但有泉聲洗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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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拎起空盪盪的書包準備回家時,我總是一個人。

每當回家時的艷陽高照,轉變為溫暖橙黃的落日餘暉,灑落在所有人事物的半側。一半的光芒昇華了學生們返家的喜悅、塞車駕駛的焦慮、十字路口行人的匆忙、老先生老太太們的從容悠閒;而我總是一個人待在壅滿為患的公車內坐著,一手托著腮,靜靜地包容映入眼簾內的一切,與酷熱混雜著汽機車廢棄為伍的世界。與所有人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想不到竟是如此的難熬漫長。

每當回家時的傾盆大雨,轉變為柔棉細密的輕輕點滴,撫摸著所有人事物的全身。烏雲伴隨著迷濛的水氣,遮掩了人們思家情切的焦急。無家──或是有家歸不得的蓬頭垢面的男男女女,背負著冷雨打在毫無親情牽絆的寂寞,在腐臭不堪的垃圾堆中奮力找尋屬於明天的希望。一場雨洗滌了城市的煩鬧喧囂,也替人們帶來了那溫暖至被浸濕的心房中,那個不論何時回家都有人陪伴的溫暖。我聆聽富有節奏的雨聲,走在尋找家的歸途道路上。

一個人也許是寂寞的;但一個人能夠找到回家的路,能夠沉浸在家庭歡欣的氛圍之中是幸福的。我該慶幸我能夠有擁一個安心的避風港,可以在對人生迷惘時停下旅程,稍稍喘一口氣。因為在這世界上,有太多人的港口被外面捲進的驚濤駭浪給打壞了,他們的船隻被迫在茫茫大海上四處漂泊、四處流浪,沒有安定肉體和心靈的任何地方。

每當回家途中,儘管拖著再多疲憊,心中只要想著家的輪廓,就算路途多麼遙遠,不安的心情還是會變得踏實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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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哈德遜灣(Hudson Bay)的徹奇爾港(Churchill)的列車內,我坐在燈光昏暗的九號餐車,盯著略為焦黃的丁骨肉排,手中拿著刀叉,徬徨地不知該從何切起。

  穿著白色工作服,上面有一點一點小小的黃色污漬的服務生端著剩下不到一點點菜渣的銀色餐盤往我身旁經過,我立刻出手攔住他,跟他抱怨:「這丁骨肉排是怎麼回事?我明明點的是七分熟!」

  服務生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著了,這時他身後走過來一名戴著廚師高頂帽的矮小老先生,「先生,我很抱歉,不過爐子的炭火有些異常,火勢忽大忽小──你懂我的意思吧?也就是說,我無法確實掌握火焰的強度,就算再把肉丟下去烤個一千次……」

  「我去你媽的一千次!」我站起身來大聲咆哮,口水全噴到那名可憐兮兮的服務生身上。「聽著,我再說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如果七分熟的肉還是這副德性的話,那麼下一次你就切下你自己屁股的肥肉,烤過之後端出來見我吧!」

  那廚師很喪氣的承認了氣勢上的失敗,默默地端起我桌上那焦黑的丁骨肉排,往廚房方向走了回去。服務生收拾慌張的心情,繼續為其他客人送餐點。我氣呼呼的一屁股坐下來,看著窗外的冰天雪地。

  火車用飛快的速度奔馳在一望無際的針葉樹林中,偶爾能夠看見幾隻灰白斑點的小鹿低著頭在吃草,或是松鼠晃盪在枝葉佈滿白雪的針葉樹上。除此之外,還沒發現過有人的蹤跡。

  服務生趁著我在觀察窗外時,以最快的速度放下盤子,隨即以最快的速度奔離我的桌子。我回過頭來,打開銀亮圓弧狀的蓋子,發現這次的肉排不焦了──是三分熟、血淋淋的肉排。我愣了一下,摸摸鼻子自認倒楣,配上有點過酸的波爾多紅酒,默默地吃了起來。

  過了不久,火車速度逐漸趨緩,窗戶向外眺去,除了皚皚白雪,隱約還能瞧見一些建築物的輪廓。音箱放出老車長的聲音:「各位旅客,徹奇爾已經到了,目的地旅客請準備下車。」

  打包完行李,下了車,車站距離港口還有一點路程。很多乘客在這裡下車,因為現在是觀賞北極熊在徹奇爾大街上逛街的最佳時刻,每個人手上都有一本《防熊須知》,熱烈地討論著如果遇到了北極熊,該如何裝死才不會被吃掉的話題。不過我的目的不在此,雖然北極熊小時候的模樣是很惹人愛憐,不過長大後的北極熊可就一點都不可愛了。

  我在城內打點好住所與行李安妥,租了一台灰色小貨車,朝向港口的方向慢慢駛去。

  到了港口,海上滿是破碎的浮冰,破冰船正努力地緩慢前進,試圖開出一條路。港邊大大小小的船隻,都因為這突然其來的訪客而無法出海。

  一名穿著深藍色夾克、NHL的蒙特利爾加拿大人隊(Canadiens de Montréal)紅色隊徽帽、橫紋綠白相間T-shirt、米色卡其褲,挺著一個大大的啤酒肚,留著白色居多的捲捲大鬍子老爹在防波提上,拿著紅色旗竿,指揮著破冰船。我走向他身後,輕輕的拍了他背一下,說:「嗨,老爹。」

  他緩緩轉過身來,咧嘴一笑,靠著他的大肚子雙手緊抱住我,說:「啊哈!好久不見了!你還想到要回來啊?」

  「這次是回來純度假的。怎麼樣,加拿大人打的還好吧?」

  「嘿,還好啦。至少沒讓我破口大罵兼丟爆米花罷了。」他拿出夾克口袋裡的鐵盒子,上面有一點褐色鐵銹,用很久了。打開盒子,裡頭有各種品牌的香菸。「要不要來一根?」我搖頭。他把du Maurier拿出來,拿出盒子裡的第二層火柴,刷一下點了火,邊搖旗子邊吐菸。

  「如你所見,」他把香菸抽完後踩熄對著我說:「現在哈德遜灣幾乎都是如此,碎冰漂浮在海上,要海流帶走它們起碼還要兩個月以上的時間,你應該沒打算待這麼久吧?」

  「我想也是。不過真的很可惜,難得我能安頓好自己的心情再度前來此地。」

  「如果你不介意,那待在破冰船上看也是一樣的道理。」

  「真的嗎?」我興奮的揚高語氣,「當然不介意囉!現在就能夠上船嗎?」

  「你等一下,我打封電報給船上。」說完老爹就轉向到控制室,那是一間有點簡陋窮酸的小木屋,五分鐘後他走了回來。

  「沒問題,我們這就走吧。」我和老爹坐向捕魚船旁的小皮筏,慢慢划槳,接近到破冰船旁。

  爬上梯子,登上不算太大的破冰船,除了比平常船隻還要顛簸一些之外,其餘倒是沒什麼特殊的地方。

  船緩慢的往前,漸漸遠離港口,港口上的船隻、人、車子喧囂聲都漸漸模糊縮小,此時的我們彷彿被放逐在無邊無際的廣闊冰原中,任憑大自然的吞噬。

  我站向船頭前,展開雙臂,深呼吸了一口氣,享受這片冰冷的水氣在肺部轉熱沸騰的感覺。

  冰帽上站了幾隻與背景相同顏色的北極熊,大大小小都有,正在低頭向水中望去,應該是正在考慮晚餐該吃些什麼吧。

  不算強烈的陽光黯淡了下來,那顆被雪白映襯得更金光閃耀的太陽逐漸往海平面的另一端沉去。月亮的身影悄悄跟在太陽後頭,冒了上來,在乾淨無瑕的天空上進行值班的交接。

  我大叫一聲:「啊!」拋開都市裡的自我,拋開在浩瀚的宇宙中載浮載沉的自我,拋開那份屬於他人的自我,熱情迎接另一個身分的到來。

  「如何?這就是你所想要的吧?」在一旁的老爹的魚尾紋不自覺地露了出來,開心的又掏出一根菸點著,大口大口的吸。

  我轉過身來,向他表露我深深的感謝:「對,這就是我所想要的。對我而言,這就代表了生命的一切吧。呀!」我又轉回去,盡情對著遼闊的海面吶喊。

  對,哈德遜灣,這正是我所想要的──這代表著我潛藏在生命盡頭的小房間內,那形而上的真正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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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打到3000字時,才有人告訴我建議字數在1500-2000之間...

在大砍文章之前,先摘取一些原稿,以搏眾堂一笑...



(一)「我」與歷史的相遇
在盤古開天闢地,女媧捏泥造人千餘年後,經過了多少時光,多少滄海被填為桑田,我踏著前人用犁鋤、用刀戈、用奮鬥的血淚開闢出來的道路,靜靜的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打從我懵懂無知,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嬰兒開始,由於父母親為家中生計的勞碌不已,時常無法在家中照顧我;因此,當我嗷嗷待哺時,我就被送到褓母家,請褓母託為照料。根據我母親與褓母的描述,我在想肚蟲作祟想喝奶,或是尿布沾上了自己的寶物時,我通常只會哭三聲,然後就安靜等待別人的幫忙。當褓母因講電話或是煮飯而分身乏術時,我常常一個人坐在類似餐廳吃飯的小木椅上,一個人靜靜的看著電視。等褓母來看我時,我已經靜靜地打著旽了。總而言之,我的童年不像一般小孩子般吵吵鬧鬧、喋喋不休,硬要大人陪玩、聽故事;相反地,我喜歡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對著圖畫紙塗鴉,看看媽媽買的故事書。我想這是天生的性格使然吧,我喜歡安靜。而父母親的忙碌,也造就出我能夠獨立自主,並有自我想法的個性。

國小時,我是個十足的小胖子,對體育科目而言,就像個剛進廚房,任何事都笨手拙腳的菜鳥。所以每當學期末拿到成績單,老師給的注解總是「文靜,若能發展體育興趣更好」等類似的評語。不過在國小期間,我就培養出喜愛閱讀的習慣。我常常一個人下課窩在圖書館,翻翻深海魚類的圖鑑,翻翻白話版的三國演義、水滸傳、拍案驚奇等著名的歷史小說。家中堆擺著親戚送給我的牛頓中國歷史、哥白尼雜誌、中華兒童百科全書,就算是現在反覆咀嚼,依舊回味無窮。

國中時期,我所閱讀的書籍範圍更多樣化了。遠流出版的歷史實用系列,從霍雨佳先生的《三國人才學》《英雄逐鹿學》、陳舜臣先生的《諸葛孔明》、陳文德先生的《曹操爭霸經營史》、《策略規劃家:諸葛亮大傳》等,都是令我愛不釋手、一讀再讀的歷史書籍。讀到漢武帝的五銖錢,我就會去查閱有關經濟學的書籍;讀到三國,我就會查閱有關企業管理的書籍;讀到唐太宗一手策劃的玄武門之變,我就會想看心理學的書籍;讀到漢尼拔,我就會想去翻閱阿爾卑斯山與波河平原的地形介紹。所以,在我國中求學的過程中,課外讀物可以說是促使我渴望求知的泉源,而歷史,是帶領我的一盞明燈,照亮我的未來旅途。

上了高中,我開始嘗試日記式的寫作,以文學創作和一些評論籃球運動的文章為主。在前面不斷靠著閱讀摸索自己的興趣之後,我發現歷史與我已經有著無法劃分的關係,我也對歷史產生了無可救藥的著迷。有次在圖書館赫然發現兩本厚重程度驚人的書籍,是陳永發先生著的《中國共產革命七十年》,我立即二話不說搬回家打算好好品嘗─雖然內容之豐富令我瞠目咋舌,字數多到讓我頭昏眼花,但我還是咬著牙關唸完。書本闔上的同時,我內心充滿了飽實的滿足感與成就感。同時也不得不感歎,一本書的誕生,需要多少的淵博知識與多少的時間投入?

隨著對歷史的興趣日久漸增,最後在選填志願時,經過與家人的激辯後,我終於能夠如願以償地報考歷史系。我想,會走這條路,和早在國小時與歷史結下的緣分,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吧。

(二)興趣嗜好

除了喜歡隨手寫寫新詩、散文、一些日常生活的瑣碎事物與自己的心情雜記,加上上述的閱讀習慣之外,我特別喜愛運動,尤其是籃球與慢跑。籃球帶給我的,不只是勝利的喜悅,更重要的是我在整個團隊中,我對我自己位置的認真負責:防守盡力防守,進攻時負責協助隊友,把握機會製造得分,和細密的團隊分工,與對友一同走向勝利的康莊大道,一同分享快樂;失敗時,與對友抱頭痛哭,一起承擔失敗的痛苦。我在籃球中,學到的不僅僅是體能的提升,人際間的互動才是最為珍貴的經驗。

至於慢跑,那是我在想一個人定下煩亂的心時,回歸沉靜的最好調解劑。我喜歡微風吹撫我的臉,四周的綠蔭包圍我,在暖烘烘的陽光底下,維持輕鬆的步調揮灑汗水。藉由慢跑,可以讓我的思緒格外清晰;另外,在慢跑時身旁所經過的人,我也會一一觀察他們的長相舉止。

觀察他人,替他人排紛解難也是我的興趣之一。我常常傾聽身旁朋友或親戚的心聲想法,一方面可以從其他人身上得知以前自己不曾發現的思維角度或是知識,一方面則是我希望用我棉薄之力來幫助那些在生活方面遇到難題的人們。我會提出我個人的看法供他們參考,或者是經過討論來找出最佳的解決辦法。對我而言,傾聽他人的心事並不是一件外界想像極苦的差事,吸收他人的問題讓自己思考,吸收他人的想法讓自己蛻變,再用這些獲取到的知識去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讓其他人的生命更美好,我自然也會由衷地感到高興。

圍棋的話,我目前只是個佈局還要翻定石講書的初學者。不過圍棋可以幫助我分析局面的全盤情勢,讓我在看待事情的角度不流於狹隘偏見,有著更宏大的眼光。此外,圍棋也可以看穿一個人的個性,從對方的下法、習慣、小動作等等,就可以大概猜想這個人的個性為何。在我眼中,圍棋不只是競藝,更是一種心意的交流橋樑。

閱讀方面,我喜歡廣泛的涉獵各式各樣的知識,發現有興趣的我會深研,沒興趣的我就轉變態度為淺讀。像是中外歷史、介紹各地風土民情的旅遊書叢這一類的,我就意志高昂,馬上借回家。有種關於台灣一系列的書,舉例如《台灣的鐵道》《台灣的文學步道》等類似書籍,我覺得類似這類的書就十分有趣,除了對這塊我所居住的土地有著更深一層的認識之外,還可以了解以前不知曉的平民歷史,古早人的生活軼事等。還有像是妹尾河童先生圖文並茂的《窺看系列》,更是讓我愛不釋手。幽默詼諧又不流於俗套的筆風,精緻細膩的插畫,異於常人的觀察角度,使得我在閱讀妹尾先生的作品時,就像馬可波羅遊中國一樣充滿了無限驚喜。另外,黃仁宇先生的《中國大歷史》《萬曆十五年》則展現了不同於以往我所看過的歷史學家寫歷史的手法,並非著重侷限於一個時代的主題,而是這段歷史對後世的影響、歷史的完整結構性,從全面性的觀察並分析如此龐大的資料庫,宏觀的眼光著實令人欽佩。

(三)有關於「我」

我認為我是一個隨著環境的不同而懂得調適自我的人。舉例來說,當班級在舉辦活動時,我會很認真的投入,該與他人互動時,我不會吝嗇於開懷大笑;該安靜聆聽他人發表意見時,我會自己先閉上嘴巴,再請所有人專心;嚴肅時很嚴肅、開心時很開心。我不會在不該發言時大聲鼓譟,我也不會在上台報告時支吾其詞。

我對我的工作存有一份尊重感。當我在擔任環保股長時,我總是要求那些協助我,卻三天捕魚兩天曬網的人要認真執行回收的工作,我也會親自檢查分類,自己壓那些應該壓扁卻沒人壓扁的鋁箔包、寶特瓶。擔任風紀股長時,還一度因為管理接近失控的秩序而差點與班上同學發生爭執的現象。現在回想,我當時處理事情的手法還不夠圓融而差點釀成友情破裂的遺憾;但再仔細想想,正因為我身執這份工作,我就有義務要把它給做好,這是我的責任。

當然,我在有些小細節會表現出相當令人噴飯的小迷糊。我經常把放在口袋的小物品遺留在內,隨著髒衣服一起丟入洗衣機清洗潔淨。等到自己曬衣服時,才愕然在褲子的口袋內發現破破爛爛的發票、鈔票,甚至是搭火車用的定期磁卡,也可以在洗衣機裡發現它的蹤跡。

不過,我的粗心只限於洗衣機內。像是國小國中所有曾經與我同班的人的名字,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身旁的重要大事,我都能夠牢牢記住。我想,大概是我的暫時記憶內建資料庫太少了,而永久記憶的大門又加裝了電子鎖的緣故,才會造成我這種「小事常忘、大事不忘」的迷糊個性。

我在與他人相處時,會表現出熱情開朗,幽默大方的性格,喜歡開開同學玩笑,喜歡和人互動的感覺;但實際上的我,其實是個文靜,喜歡一個人獨處,喜歡週遭充滿靜謐的氛圍,喜歡親自體驗自己對身旁一切的感覺。大自然的呼吸律動,要遠比都市的喧囂熱鬧更能振奮我心,更能激起我心中的漣漪。我喜歡一個人爬山親近大自然,眺望造物主的巧思;我喜歡一個人遊走在老街,輕輕嗅著古老時光遺留下來的芬芳。不過這並不代表我是一個有著輕度自閉傾向的人,一群人有品嘗一群人的感受的方式,一個人有品嘗一個人的感受的方式,恰好我特別熱愛後者而已。

(四)工作經歷

國一時暑假,我照以往慣例去高雄阿姨家度假兩個月,享受一下南部特有的熱情與親切;但這次我姨丈特地不准我南下,他要我利用這次暑假完成一項工作,來磨練並增加我的社會經驗。那時姨丈北部有個朋友開幼稚園,原來帶領小班的老師要出國進修一個月的時間,姨丈很好心地幫我預留了這一個空缺,要我在這一個月內成為小孩們的「褓母」,好好地「實習」一番。

剛投身於這份工作時,實在是令從來沒有工作經驗的我大喊吃不消。小孩子通常都有一種拗性,如果哪個字講錯了,或是不合他的意,他馬上就哇哇大哭,我常常得連背帶哄,像個專職奶爸般搏取與小孩子們之間純純的友誼。有些小孩更精,虛虛實實的欺騙手法,加上妙語如珠,藉以騙取一桶乖乖大家分著吃。初為人師的我,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自己的零用錢倒貼一天天重量減輕的乖乖桶。

早上教加減法與注音,每個國字寫五遍;中午吃飯時間,小孩有些特別皮的,就吃得滿地都是飯菜,我去氣憤的清理後,回過頭來笑容滿面的乖乖「餵」他。大部分的小孩在看過我的笑容後,通常就只敢乖乖吃飯了;不過小孩子還不是很會拿筷子,飯粒經常掉的整個桌子都是,我必須等大家都吃飽飯,再來清理教室讓小孩子們午休。小孩子們要不是懶惰,要不就是力氣太小抱不起厚重的棉被,我會替他們一一把棉被蓋好,用走廊的黃色餘光看著他們嘟起嘴巴的可愛睡臉。

下午提起音響,教他們帶動唱。「一隻青蛙一張嘴,兩個眼睛四條腿...」拍著手搖著屁股的我,看著前方一群舞都跳得零零落落的孩子們,心中不免一陣竊笑,覺得小孩子們真的很有趣。四點一到,許多家長或開轎車,或騎機車,分別將自己的小孩接送回家,而我也結束了這一天的行程。雖說時薪算是少得可憐的七十元,不過得到的這份寶貴經驗,卻不是能用價值去估計的。

在那裡日子久了,跟其他老師,還有自己班上的小孩子都變成了超級好朋友。孩子們會自己撿拾掉落在地和黏在臉上的飯粒,會自己舖棉被,會自己折棉被;而我也以機智搶答的方式,大方地送出由我零用錢所預支的乖乖桶。孩子們在要回家前總是會成群結伴的壓住我,開心地大叫。我的心態轉變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動不動就用氣,我懂得以開朗的心情去接納這些小孩,把他們視為我的小兄弟姊妹,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們。

一個月後,我和孩子們依依不捨的分開了。臨走之前,我很感謝那裡的園長能給我一次自我成長的機會,除了這份經驗外,我也體認到任何事情,只要抱持無比的熱情去做,就一定會有所回報─哪怕那回報只是無形的成就感,我認為那遠比實質的報酬還要值得許多。



剩下的就是寫的不好的部分啦,不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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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r 13 Tue 2007 19:17
  • 漩渦

靜靜的,眼睛閉上了。水滴落下了流理檯,底下的入口讓悲傷化為一陣漩渦。

指針抵達午夜十二點,漩渦依然在吞噬著十二點前的所有一切,那些不屬於正常世界的一切。水光浮現油綠色的亮光,持續旋轉著。

在水聲迴蕩的空間內,一切彷彿都停止了,時間被按下回溯的碼表,從現在紛擾纏身的人,到三歲堆沙堡,到二歲騎三輪車在馬路上,到羊水內的一點微弱光芒。

那光芒與漩渦一同墜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唯一證明存在過的痕跡,只有碰觸到底端的小聲響。

零時一分,流理檯又回復成一如往常的寂靜,漩渦消失了;而我也變回了一個正常人,臉上留有波紋鑿刻過的一些皺折。

漩渦就這樣每天刻、每天刻,把我的純真,一點一滴地吸入世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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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隻狗闖進了我的夢中──當我斜躺在公園長椅,一如往常般披著有點髒髒的運動黑色夾克,縮著身子抵擋瑟瑟冷風,不安穩的睡著時。

在夢中,我坐在白天艷陽高照的公園草地上,那隻腿有點短、身體很長、招風耳、吐著紅色略帶一點黃的舌頭、紅褐色毛皮(腹部脫落了一塊皮)、烏黑的大眼睛、長癬的鼻子、全身和我的夾克一樣髒髒的臘腸狗,安靜的坐在我面前,吐著發青的舌頭。

我和牠對望了幾十秒──也許幾十分鐘──也許幾個小時噢,牠突然抽動了身子一下,左手(也許是腳)掌翻過來朝向我。

「幹什麼?」我不解地看著牠。

牠點一下頭,張開嘴巴,迸出一句人話:「唐突打擾啦──你身上有沒有煙?看我身上,你也知道的,我很多天沒抽煙了。」

我愣住幾秒,拍拍夾克內的暗袋,裡頭有一包LUCKY STRIKE,與一個方形青銅打火機。打火機跟香菸是打哪裡來的?這我也不知道,好像在夢裡只要一想著「喂,快出來吧,我需要你」的念頭,就真的會出現噢。

我慵懶的伸個腰,掏出香菸和打火機,敲一下香菸盒,掉了支煙。我遞給了牠,牠先叼住煙,接著對打火機又搖搖頭。

「你吃套的,偶抖叟撲風片點吼嗕。」(你知道的,我的手不方便點火嗕。)

我又很好心的點了火,藍色火焰湊近牠嘴巴旁,冒起了灰煙,混合一陣焦油味撲鼻而來。

「穴穴。」(謝謝。)

牠躺下來,露出缺毛的肚子,靜靜吸完這根煙。我也躺了下來,雙手抱頭,瞧著天上飄來飄去的白雲,與我身旁的灰煙冉冉升起。

過了幾分鐘,牠翻起身來,兩腳踏一踏煙屁股,張開嘴:「咯,多謝你的煙。」嘔噁,滿嘴都是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

「要走了嗎?」

「該啦,臨走前送你一個禮物。」

牠轉過身,叼起一個小酒瓶,裡頭還有一點透明色的液體。

「如果你在夢中喝了,那麼這就會滿足你所有願望;當然僅限於夢中。如果你醒來後還是沒喝,那麼你就會失去一些東西;當然僅限於現實中。至於失去什麼,得到什麼,該不該失去,該不該得到,就必須交由你自己決定。沒有一個結果是絕對好的、絕對壞的,這點須牢記。」

然後牠消失了。我還躺著並思索牠剛剛那一席話的隱喻。

夢裡的自己腦袋開始累了,想的頭有點痛。於是我就在夢中睡著了。



結果現實的我醒了。

現在是白天,場景就跟夢中的一模一樣。一樣有藍天,一樣有白雲,一樣有青草地,一樣有一樣有的。

我起身在原地踱步,熱了身子,走向洗手台洗把臉。

鏡子反射我的臉龐,我呆了半响:我從一個三十五歲的流浪漢,變成了一個年近七十的流浪漢。同樣都是流浪漢,多了滿臉皺紋、泛白鬢髮、幾十年沒刮的灰鬍鬚。

原來這就是失去的東西啊。

我仰天狂笑,眼淚不自覺落了下來,增了幾份覺悟。

「為何我要將自己的生命活的如此卑賤呢?」

拍拍夾克內的暗袋,裡頭有一包LUCKY STRIKE,與一個方形青銅打火機。

「原來如此。」我說。

之後,我跑去垃圾場,撿了把剃刀,刮去臉上所有的毛,向附近的店家借了肥皂,好好的在公園洗了一頓冷水澡。我開始撿破爛、廢鐵五金、一些還堪用的日常用品,拿去變賣。一開始先賣給店家,等手頭逐漸有錢之後,跑去跳蚤市場架了一個攤位,在攤位上販賣,同時也提供修理服務(自己以前是個水電工)。

有錢後,租了房子,買了一台電腦,架設一個網站;買了手工原料,買了家具,僱了一兩名員工,買了工作室,買了一幢房子,一台機車──唯一沒買的是香菸和打火機,LUCKY STRIKE和青銅打火機我都還好好地保存著。

我的生活變了,回到破產前──破產後那夢寐以求的平凡生活──只希望每天都能掙得一口飯吃的生活。並不是我一夕之間變聰明了,有投資頭腦了;而是我的心態改變了,我不再怨天尤人,不再空洞的虛應人生。

從那次之後,我就一直不敢再照鏡子。我害怕回復成一個正常人的我,是否還能接受失去時間的那份打擊。

某次剪頭髮,我曾經一再叮嚀不可以拿出鏡子的理髮師(我都去前方沒有鏡子的理髮廳,不然就直接請理髮師到家服務)請假,新的理髮師不懂我這條怪規矩,就算我一再告誡,她到理完髮後還是給我看了鏡子。那一瞬間,連想閉上眼睛都忘記了,我張大嘴巴凝視著鏡中的我。

我的臉還是三十五歲時的那個我。

我對著鏡中的自己咧嘴一笑,轉轉頭,咬牙切齒。鏡中的我果然是鏡中的我。

「好傢伙。」我說。

突然,我在鏡中看見了門旁的那隻,我曾經遞煙給牠的臘腸狗。錯不了的,腿那麼短,一定是牠。

正當我準備站起身想叫住牠時,牠向鏡中的我搖了搖頭,咧嘴一笑,就轉身答答答的跑掉了。

「謝謝。」我心中不斷重覆默念著:「謝謝你。」

走出理髮廳外,我掏出夾克暗袋裡的LUCKY STRIKE,與方形青銅打火機,點了一根,靜靜地站在門口抽著。

原來人生總有失去;失去後總有再一次得到的機會,只是你願不願意去選擇面對那提前到來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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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聽到楊傳廣與許瑋倫的訃聞,心中一陣悲痛。特寫了幾句詞,以書悶意苦痛。



塵世悲喜乏人渡,一笑濁意醒。

浮生爭殺空自愁,再笑苦恨泯。

昔時因、今日意,千里茫茫若夢迷。

淚灑千里,雁音魂徊絮。

惆滿萬樓,喚思魄悽離。



唉,人生不過如此。與人相爭,爭個面紅耳赤,又是何苦?爭贏了,又是何歡?徒留一陣空罷了。愁!愁!愁!

爾後慎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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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寄〈少年游〉.本意



青山磊落險峰行

玉壁月華明

馬疾香幽

崖高人遠

微步轂紋生

誰家子弟誰家院

無計悔多情

虎嘯龍吟

換巢鸞鳳

劍氣碧煙橫

向來痴

從此醉

水榭聽香 指點群豪戲

劇飲千杯男兒事

杏子林中 商略平生義

昔時因

今日意

胡漢恩仇 需傾英雄淚

雖千萬人吾往矣

悄立雁門 絕壁無餘字

千里茫茫若夢

雙眸粲粲如星

塞上牛羊空許約

燭畔鬢雲有舊盟

莽蒼踏雪行

赤手屠熊博虎

金戈蕩寇鏖兵

草木殘生顱鑄

虫豸凝寒掌作冰

揮洒縛豪英

輸贏成敗 又爭由人算

且自逍遙沒誰管

奈天昏地暗 斗轉星移

風驟緊 縹緲峰頭云亂

紅顏彈指老 剎那芳華

夢裡真真語真幻

同一笑 到頭萬事俱空

胡塗醉情長計短

解不了 名利系嗔貪

卻試問 幾時把痴心斷

燕雲十八飛騎 奔騰如虎風煙舉

老魔小醜 豈堪一擊 勝之不武

王霸雄圖 血海深恨 盡歸塵土

念枉求美眷 良緣安在

枯井底 污泥處

酒罷問君三語

為誰開 茶花滿路

王孫落魄 怎生消得 楊枝玉露

敝屣榮華 浮雲生死 此身何懼

教單于折箭 六軍辟易 奮英雄怒



這回目寫的極棒,裡頭有許多回味無窮之詞句。例如「無計悔多情」、「向來痴」、「從此醉」、「雖千萬人吾往矣」、「輸贏成敗 又爭由人算」、「且自逍遙沒誰管」都合極了我胃口。

至於題目,那是我定的。那只是一時心湧上頭,算不得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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