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短作品 (71)

瀏覽方式: 標題列表 簡短摘要
來 來吧
敬貪婪的靈魂一杯
張開雙唇舔蝕著爬滿愛慾的杯緣

那些情比金堅 天長地久 百年好合 白頭偕老
在誠實的唾液面前 通通變得脆弱而矯情
只有赤裸的坦蕩對話才是真實之音
聆聽著對方的心跳 盡情忘我的咬下那顆禁忌果實吧
讓一切的束縛都拋到九霄雲外

讓我們丟掉虛偽的道德面具 再次舉杯 並高聲唱著
無名指上流瀉的 羈絆的輓歌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又是一個艷陽高照的日子,李桓戴著日久破舊的斗笠,沿著涼風透心的林蔭小徑緩步而行。汗流浹背的他背著一簍竹籃,裡頭放了一雙沾滿乾硬泥塊的塑膠手套、一盒皂基、一袋大水壺與一把略微生鏽的鐮刀。腳下的綠草被經過的腳步踩的僁簌作響,林間的樹葉婆娑翩舞,不時頑皮地阻擋著陽光的穿透。

  今天是父親的週年忌日,李桓沒有漫沒在親戚掃墓的身影之中,他選擇了苦行僧般的修行,從山腳下徒行到父親生前最喜愛的那片無患樹園,去做他認為應該替父親做點什麼事的舉動,哪怕會就此受到親戚間的嘲言諷語也在所不惜。

  在路途中的一塊大石稍作休息後,李桓又繼續踏上了迢迢漫路。午後的山間逐漸被冒升上來的濕溽蒸氣瀰漫其中,讓李桓眼前的一片景色皆披上了一片迷濛。他想起了父親生前總是待在無患樹園旁的那間小木屋內,用佈滿風霜的雙手搓揉著剛摘下來的無患子果實。「在將無患子熬煮成汁之前,這是必要的步驟,這是為了要感謝它們即將化成幫助人類的物品,而用我的雙手滿懷恭敬祝福它們也有投胎轉世機會的重要儀式。」每當父親如是說時,李桓總是對這說法一笑置之,那太荒謬了,他當時是這樣想的;然而,在父親離開人世的那一天,李桓驀地也感受到了父親的那份感覺,儘管只是一剎那的想法,況且就像夏日的摻水檸檬冰棒一般淡然無味。

  走到小木屋前已是滿身大汗,薄霧飄渺在樹林間,抬頭望去仍可視見烈日當頭的輪廓。李桓用手背抹去額頭上的汗珠,卸下竹籃,戴起手套,拿上鐮刀走向許久未有人跡的樹園內。荒煙漫草淹沒了整片樹園,雜草茂盛的與膝齊高,李桓只好先將地上的雜草稍微整理一番,才有辦法在地上架梯,將無患子果實給摘下。

  忙了一陣子後,李桓滿意的望向稍有雛形的園子,把放置在小木屋旁的木梯搬了出來,拉開時木梯吱呀的聲響讓他略感不安,直到爬上去後他才將那份不安給拋到九霄雲外,雙手俐落的將無患子果實接連的迅速取下。這份工作是他以前就做習慣的,為了幫忙父親做無患子手工皂而時常動手。

  過沒多久,竹籃內已被粒粒飽滿的無患子果實給填滿,樹園內的霧氣也悄然無息地飄散開來。李桓慶幸著好在不是在炙熱的光環下工作,背起竹籃走進小木屋內。屋內因久無人至而灰塵滿佈,李桓又只好先將屋內從頭到尾的簡單打掃過一遍,才開始繼續接下來的工作。在此之前李桓先嘗試將雙手放在無患子堆中,捧起一把慢慢的搓揉著,試著了解父親在做這個動作時內心的想法;然而過了良久,他仍體會不到父親所謂的滿懷感激的那份心意,他只好放棄,開始了製作無患子手工皂的工作。

  首先,他掏出插在腰際的小刀,將竹籃內的無患子果實迅速的一一剖開,把果籽取出後,留下的果殼集中成堆在鐵鍋內。處理好果殼後,他將大水壺內的澈水倒一點在鍋內,接著馬上走出屋外,俯拾遍佈在草地上的薪柴,累積成堆後點了把火,架起屋內留有的鐵架,把鐵鍋放在上頭開始熬煮。約莫十多分鐘後,逐漸濃稠的無患子濃縮液開始在鐵鍋內沸騰,滾冒著白色泡沫,如火山下的炙燙岩漿般要把鍋子準備不留餘情地吞噬掉似的。李桓一邊攪拌,一邊打開裝有皂基的盒子,等到鍋內的無患子濃縮液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時,他便進屋內再準備了一個鐵鍋,並到隔壁的水塘盛了一鍋水,將那鍋水給煮了沸。第二鍋水沸騰後,他將熱水一股腦地倒進水桶內,把皂基丟進空空如也的鐵鍋內,鐵鍋放在水內,用水的熱度讓皂基溶化。等到皂基溶化的像一團鼻涕,再把無患子濃縮液趁熱倒進去,李桓再用富有節奏感的步調持續攪拌著,直到鍋內的無患子皂液黏稠的像即將凝固的太妃糖時,李桓動作迅速的將膠體倒進裝著皂基的盒子內入模成型,這時整個無患子手工皂的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李桓心滿意足的看著盒子內逐漸凝固的深褐色膠體,收拾一下工作後的殘局,走到門前,眺望薄霧散去後陽光灑落萬物下的青山美景。他拿起掃把和畚箕,掃了一下門前的空地,拍拍屁股坐下來,拿出口袋裡的Lucky Strike,點了一根後躺了下去,靜靜的望著湛藍天色,並回憶著父親曾經和他說過的話語。

  「兒子啊,你知道你名字中的桓,就是無患子的古稱喔!可見得我有多喜歡無患子了吧──」

  「以前在印度有一位國王,他的國家因為賊寇紛起、疫病叢生,使得百姓顛沛流離、生活困苦,適逢國王聽聞佛陀遊經他的國度,國王便遣使去詢問佛陀,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讓這些百姓在來世能脫離苦難。」

  「佛陀跟使者說:『若欲滅煩惱障、報障者,當貫木槵子一百八(註一),以常自隨。』這木槵子呢,就是無患子喔──我在猜想古時當印度人發覺無患子具有洗滌、去汙、解毒的功用時,就便將它視作能夠潔淨並超脫身心靈汙穢和不淨的象徵了吧。這句話據說也就是念珠的由來哦。此外啊,無患子在中國有一種別稱,叫做『鬼見愁』,相傳用無患樹木做成的木棍,有驅邪辟妖的功效喔。無論是念珠或是木棍,無患子都是代表著具有『淨化』的能力,這也是我為何如此喜歡無患子的原因啊──如果能就這樣將自己身上的污穢給通通除去了那該有多好呢?」

  「無憂無患,不垢不淨。我希望生不帶來,死也不帶去。唯一讓我掛念放不下心的,就是山上這座無患樹園了……希望在我走之後,你能偶爾來這裡修修枝枒,整理雜草,睹物思人一番。這樣我就能夠真正的了無牽掛的離開了──」他父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手中握著無患樹做成的木棍朝向天空胡亂揮舞,又回過頭來戳了李桓的臉頰,接著哈哈大笑。想到這裡,李桓不自覺的笑了出聲,卻因不小心吸入了大口濃菸,而半臥撐地不住咳嗽著。

  李桓想起父親去世時,他臨終前的遺願,一是將這片不大也不小的無患樹園過繼給李桓,並把園子內所有的物品和樹株分別列出了清冊一併交託。二是他父親希望當變成了僵硬冰冷的遺體被安置在不算精緻的櫸木棺材時,身旁擺放的不要是花費許多時間和精力摺成的九品蓮花座,而是他生前最喜愛的無患子果實。李桓照做了,他在父親的遺體旁放了一百○八顆無患子,按照父親生前冀望的排列組合好好擺放,李桓排好時還花了許多時間重複來回數過,就怕多了或是少了一顆,那父親的遺願將會不再完整,在天上看著一切的他也會走的不順遂。

  當李桓的親戚們浩浩蕩蕩的成群前往他父親的靈堂象徵性的上炷香時,看到棺材內居然擺滿了無患子果實,有人氣急敗壞的揪著李桓的衣領質問大罵,有人緊皺眉頭不發一語,更多的是對李桓的指指點點與不諒解,因為他背離了身為獨子應該遵守的倫理孝道,拋棄了社會加諸給世人的道德觀感。對於親戚們的動作,李桓早有心理準備,剛開始他還會耐心無比的向那些親戚們一一解釋,「這是父親生前的遺願,希望你們大家能夠尊重他,讓他走的安心。」說完並指向冷藏間中圍繞在無患子中,父親那安詳平和的神情;後來李桓發現不管如何耗費心力解釋,都實在難杜眾人悠悠之口,他乾脆直接把棺材蓋闔上,讓棺材內浸滿父親最愛的無患子氣味,與隔絕掉這世間令人煩躁無比的呢喃耳語。

  想到這裡,李桓的眼角倏忽落下了幾滴眼淚。他知道不管做出再多無患子手工皂,不論如何搓揉著手中的無患子,父親那忙碌於這片樹園的背影,那洪亮如鐘的爽朗笑聲,都已然無法喚回。李桓只奢望著一點,他內心不斷的祈求著,希望那隨著落日餘暉而紛紛舞落的無患子,能夠洗滌掉在天上的父親殘留在身上的人間喧囂和髒汙,讓父親脫離那苦集滅道的輪迴世界後,還能留下一片屬於發自內心真正的平靜樂土。



  註一:《釋氏要覽》中提到,「小乘見修合論,煩惱共有一百八數。且明見惑、三界、四諦下煩惱共有八十八。謂苦下具一切,即十使:貪、瞋、癡、慢、疑、身、邊見、邪見、見取、戒禁取也。集滅離三見,謂集滅二諦下,各除身、邊、邪三見也。道除於二見,謂道諦除身、邊二見也。上界不行恚,謂上界四諦下各除瞋一,已上三界四諦,共有八十八也。修道所斷惑,欲界有四,謂貪、瞋、癡、慢,上二界各除瞋,共有六,已上成十,計九十八也。更口十纏,謂無漸、無愧、昏沈、惡作、惱、嫉、掉舉、睡眠、忿、 覆,合前都有一百八也。」這也是為什麼佛陀會說出需要一百零八顆無患子來「當得斷除百八結業,始名背生死流,趣向泥洹,永斷煩惱根,獲無上果。」的緣由。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如果上帝在你潦倒困頓之時,在你面前擺了塊天秤,要你選擇分歧的命運,天秤的兩端分別是:為了尊嚴而拋頭顱灑熱血的光榮死去,以及為了理想而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你會如何選擇呢?諷刺的是,這乍看之下是題選擇題,上帝卻沒有給華迪史洛‧史匹曼(Władysław Szpilman)和他的兄弟亨瑞克‧史匹曼(Henryk Szpilman)相同的天秤得以選擇。現實就是並非每一個人都能平等的得到選擇生命之道的權利,但人們還是為了「不想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死去」的念頭而努力的活下去。

  影片開頭,華迪史洛和往常一樣,全神貫注的在華沙廣播電台的錄音室內優雅的彈奏著鋼琴。然而一九三九年的華沙和片頭黑白畫面的日常場景已然不同,流瀉在錄音室內的琴聲被粗魯的砲聲給蠻橫的打斷,工作人員急忙比著手語,要華迪史落趕快逃離,華迪史洛卻給了他「這曲子還沒演奏完呢,你又要我去哪裡呢?」的困惑表情。直到錄音室被炸出了一個大洞時,華迪史洛才從飄飄然的精神世界中被帶了回來,帶進這個即將充滿苦痛的真實世界之中。有趣的是在逃跑的過程中,華迪史洛遇到了和他一樣醉心於音樂世界的同道中人:大提琴手多蘿塔(Dorata),她是其好朋友裘瑞克(Jurek)的妹妹。兩個人就在煙霧瀰漫、砲火隆隆的電台內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寒暄,可見得兩人對於音樂是多麼的癡迷。



  回到家中,史匹曼一家人圍坐在收音機前,聽著訊號斷斷續續的廣播,英國和法國「即將」聲援波蘭的消息虛弱的在廣播內放送,熟悉這段歷史的後人,對於這段史匹曼一家人為了這消息舉杯慶祝的場景(為英國和法國舉杯!),想必會感到相當諷刺吧。漫天謊言將波蘭人從希望帶至絕望,波蘭的國土防禦連同脆弱不堪的意志一同土崩瓦解。史匹曼一家人──以及和他們相同背景的猶太人們將要面對的是永無止盡的噩夢。他們將窗戶貼上封條,將身上僅有的五千波幣響盡辦法藏匿好,接著他們一家人,和數以萬計的猶太人,被迫遷移至德國人重劃的猶太人集中區(The Ghetto)。當華迪史洛右臂必須佩戴上象徵猶太人之罪惡的大衛之星時,「猶太人連呼吸都是一種不被允許的罪惡」,就是這樣的精神教條,被勝利者的德國人貫徹著,讓華迪史洛再也無法到達和多蘿塔一起演奏的理想鄉之中,兩人的命運就在大道上分岔歧異。猶太人的世界從此以後就被冰冷的磚牆隔離,伴隨著鐵絲網和德國軍人的槍桿子。



  為了籌措溫飽,華迪史洛無奈地被迫賣掉他的鋼琴,並在猶太區中和兄弟亨瑞克一起賣舊書維生。路上隨處可見汲汲於尋找失蹤丈夫的婦人、倒在地上發紫僵硬的屍體。有一條從外圍穿越過猶太區的道路,猶太人們只能忍氣吞聲的等待外人走完,德國軍人才會開放通行。在等待通過時,德國軍人命令猶太人一個一個跟著街頭藝人的音樂隨之起舞,猶太人們像小丑一樣晃動著身子搖擺,為了看德國人的臉色活下去而搖擺著,包括那些助紂為虐加入猶太警察的猶太人都是如此。猶太警察領袖伊茲札克(Itzchak Heller)來邀請史匹曼兩兄弟加入猶太警察的行列──由猶太人組成的警察團,幫助德國人來打壓控制自己同胞的團體。為了三餐溫飽,伊茲札克可以出賣靈魂給德國人;但兩兄弟不願意如此,他們拒絕了伊茲札克。其中華迪史洛和亨瑞克的拒絕態度,某種程度決定了他們兩人日後不同的命運。

  賣些零星的舊書無法維持史匹曼一家人的生活,於是華迪史洛重操舊業,在猶太區中的高檔餐廳中當著低俗的琴匠,在裡頭的客人穿著整齊,抽著香菸,興高采烈的吃著美食、飲著美酒,華迪史洛的鋼琴對他們而言只是個助興提致的餐後表演。對於一個藝術家而言,叫他演奏時驟然中斷那是多麼侮辱人的事情!但是面對到這情景,為了生計,華迪史洛也只能無奈的搖著頭,配合著世儈之人彈奏下去。在當時活著是多麼奢侈的事,在華迪史洛一次回家的路上,有名小孩為了拿取對面丟進來猶太區的物資,身體被卡在磚牆的縫隙中,下半身被「對面的人」群毆致死。窮光漢搶劫婦人的玉米粥,翻倒在地也要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用力的吸光舔光,一切僅僅只是為了活下去……



  隨著時間流逝,德國人的暴戾程度越來越嚴重,德國軍人開始挨家挨戶的搜索猶太人的家,把看不順眼的猶太人帶走。在史匹曼家的對面一戶,有位年長坐輪椅的老人成員,當德國軍人入內對猶太人口沫橫飛的大喊著起立時,想也知道坐輪椅的人怎麼可能站起來……面對這種不服從的藐視表現,德國人輕鬆寫意的就將那老人移到陽台抬舉起來,跟殺死一隻螻蟻一樣的簡單的把老人像倒廚餘般給「倒」下去,整家人再帶到樓下去用機槍加以「淨化」,和屠夫殺豬殺牛一樣的稀鬆平常。



  直到德國人再也無法忍受猶太人的存在,決定將華沙猶太區的所有猶太人用火車運輸到集中營去「勞動改造」。在移動到火車的路上,華迪史洛對著他的妹妹哈莉娜(Halina Szpilman)說:「但願我能多瞭解妳一點……」即使在共赴黃泉的路上也有人相伴,這樣就能夠死的輕鬆了啊──有一雙手給了華迪史洛活下去的希望,也給了他終老一生都得面對與家人生離死別的痛苦畫面,伊茲札克的手將他從家人中拉了出來,要他活著目送家人無可奈何踏上死亡的旅途。華迪史洛活下來了,他漫步在空寂的猶太區街道嚎啕大哭。他活了下來,但目前也僅只於活下來而已。



  在工作餐廳老闆的協助下,華迪史洛和老闆一起到猶太區外圍和波蘭人一起從事建設(然而老闆一下就被子彈射穿腦袋了,沒什麼原因,也不需要任何原因),演奏者的虛弱雙手做著搬運磚頭的吃力工作。在這裡他遇到了先前介紹給他父親工作的梅耶克(Majorek),此時的他成為了華沙反抗軍的地下領袖。在同胞們的幫助下,華迪史洛轉去做比較輕鬆的鐵釘秤重和運送糧食的工作(有次華迪史洛將磚頭弄掉了,被德國軍官一陣鞭打到失去意識)。從華沙運送糧食的過程中,他們把槍枝運進來,再趁著經過圍牆時把槍枝丟給圍牆內的反抗軍。在一次夏天到格但斯克(Gdańsk,波蘭北方)的工作中,華迪史洛見到了他的老朋友──打扮端莊的歌手嘉琳娜(Janina Bogucki)走在生意盎然的金門廣場(Zlota Brama)上。華迪史洛的內心開始動搖,在天秤的兩端──要留下來跟著梅耶克一同加入反抗軍,或是請梅耶克連絡嘉琳娜,讓嘉琳娜收留自己,和走在鋼索上隨時準備起義的緊繃生活作告別。華迪史洛從未忘記自己的音樂靈魂,那個囚錮在佈滿傷痕的猶太人肉體中熱愛琴鍵的藝術家靈魂。他決定向他的靈魂輸誠,為了再彈一次鋼琴,他要活下去,他不能在反抗軍暴動的途中喪失生命。

  華迪史洛順利和嘉琳娜搭上了線,同時遇上了許久未見她的演員丈夫安德茲(Andrzej Bogucki),人影依舊,世事皆非,他們見到面時不禁用力的緊緊擁抱著,感嘆著這一切。他被安德茲介紹的反抗軍成員安置(正確的說應該是被關)在一處公寓內,由嘉琳娜提供食物。看似從德國人的手中逃了出來,對華迪史洛而言卻只是靈魂囚禁的場所換了個地方。「有時候我又不確定,自己是在牆的哪一邊……」他仍然需要為了活著而躲躲藏藏,靈魂還無法藉由鋼琴而昇華。在他躲藏地方的另一頭,圍牆內的猶太區反抗軍試圖抵抗,卻敵不過此時仍強大的德國軍隊。看著這一幕的華迪史洛內心開始掙扎:「我應該要留在那邊和他們對抗……」為了消除內心湧現的矛盾,他只好試圖麻痺自己:這樣做有什麼好處嗎?他不願意去想起至今他還活著的理由,以及和反抗軍意念相近的兄弟(亨瑞克)身影。然而這樣意志消沉的華迪史洛,卻讓嘉琳娜感到不可置信。

  德軍找到了反抗軍藏匿武器火藥的地點,迫使嘉琳娜和安德茲展開逃亡。華迪史洛在被鄰居認出是猶太人的情況下也離開了棲身之處。他透過反抗軍成員的紙條知道了多蘿塔後來的住址,在求助無援的飢餓狀態下他選擇投靠了多蘿塔。但此時的多蘿塔已經結婚(裘瑞克已經死了),大腹便便的展示在華迪史洛眼簾前,當晚飢腸轆轆的他完全無法再多想除了填飽肚子以外的事情。直到隔天早晨他被多蘿塔的大提琴聲給喚醒,在門縫中他一窺多蘿塔拉著大提琴的身影,他知道那個和多蘿塔一起在台上演奏的約定可能不會再實現了……他是個無法彈奏鋼琴的鋼琴家,這束縛如冤魂般無止盡的追逐著華迪史洛。然後,他又被多蘿塔的丈夫給鎖起來,這次是被關在德國區軍醫院的對面,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尤其是四周佈滿秘密警察的時候。華迪史洛望著那台塵封許久的鋼琴,恣意的將十指流暢的在琴鍵上滑動,這次他終於不用完全的壓抑著自己,讓自己的靈魂獲得一點喘息的半釋放狀態。昔日華沙廣播電台的工作人員負責照顧他,他敬佩著華迪史洛的才華,為他的食物來源籌措經費,最後落得肝腦塗地的下場。工作人員死後,華迪史洛陷入斷糧斷水的危機,倒在床上奄奄一息,直到多蘿塔夫婦前來探視,並捎來一則令他悲傷的消息:多蘿塔夫婦要離開華沙了。
  
  孤獨、病痛折磨著華迪史洛,但他還是咬緊牙根死命的活下去,他還有一個尚未完成的夢想。一九四四年八月,反抗軍進攻他住所對面的軍醫院,將裡頭的德軍射殺殆盡。德軍選擇放棄了這個據點,並出動坦克和裝甲車前來壓制這一帶的反抗軍。華迪史洛看到街道上的坦克砲口對準了他時,徬徨失措的想打開門──但門已被多蘿塔夫婦給鎖起。砲火象徵性的解放了他壓抑在幾坪空間內的虛弱靈魂,他逃離這裡、那裡,和德國人所在的任何一個地方,即使選擇扮演屍體,或是直接和屍體生活在一起也在所不惜。他在廢棄的軍醫院內大口喝著滿是油垢的髒水,他躺在不知道上頭死過多少病患的手術台上,他早已忘記是什麼理由驅使他活下去,他只記得現在的他不管如何就是要活下去,如此而已。如果說真要找些理由,那就是他腦海中的各種樂譜,以及他獨自一人時靠著自我意志重複模擬著當他還是個鋼琴家時的餘暉時刻。



  無情的焰苗吞噬著曾經也是德軍一份子的軍醫院據點,華迪史洛不停的逃跑,直至杳無人煙的世界盡頭。他已經失去了所有他曾經依賴的經驗建構起的世界,在他面前的徒剩下一片破敗殘寥。他忍著腳摔傷受到的疼痛漫無目的的走著,再也沒有比這裡更像是地獄的場景了──前提是真的有地獄的話,那至少也要讓我吃點黃瓜罐頭再安心上路吧。他想著。

  

  現實總是和理想事與願違。當他正想完成那卑微至極的生存願望時,他面前出現了一名德國軍官。如果那名軍官手上拿的是一把手槍,或許「砰」的一聲直接就能讓他的可憐靈魂從這苦難世間中解脫了。但上帝卻跟華迪史洛開了一個大玩笑,軍官給了他一部鋼琴,和給予一個虛弱的鋼琴家靈魂解放並且重生的機會。這是華迪史洛從猶太區離開後第一次,也是再一次的觸摸到那睽違許久的琴鍵。在開始彈奏之前,被無瑕月光照映的渾身發亮的他正在想些什麼呢?隨著蕭邦夜曲C小調(Nocturne in C minor Op.48 No.1)從生硬的指法中緩緩響起,這所有經歷過的一切──在此刻都已不再重要。



  這名軍官(Wilm Hosenfeld)一直援助華迪史洛直到德軍從此處撤退為止。後來的結局你我都知道,德軍輸了,波蘭光復(儘管時間並不長,很快就又落入了蘇聯的鐵幕體系之下),華迪史洛活了下來,但他再也見不到這名曾經援助過他的軍官(一九五二年死在蘇聯戰俘集中營內),也回不去那個曾經聚在餐廳一起高聲舉杯歡呼的家庭時光。他活了下來,繼續以鋼琴家的身分在世間活躍,繼續以音樂填補著那段抹滅不去的傷痛和缺痕。靈魂得以昇華的代價竟是如此之高,雖然他僅和一般的你我他相同,都只是想顫抖著保存那些微生命火光罷了。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這些天在看一本叫做《牛奶,謊言與內幕》的書,裡頭提到骨骼的形成機制,我覺得還蠻有趣的。於是我透過我自己的寫法,將這一段內容轉錄:

骨骼是很有活力的器官,不停的再生,老化的骨骼會被破壞消滅,然後在原處製造新的骨骼組織,這個過程稱之為「骨重塑」。成人骨架會因骨重塑而在十年一周期中汰舊換新,藉此修補骨骼大大小小的磨損,同時阻止老化骨質囤積在骨骼內。消滅舊的骨骼組織的任務(骨吸收)由蝕骨細胞來做,製造新骨骼的工作由造骨細胞處理。

造骨細胞和蝕骨細胞都是屬於基本多細胞單位(BMU),拿比喻來說基本多單位細胞就像是一台載礦用的軌道礦車,上面放了一層夾板以隔出前後空間,前面載了一群嘴上叼著菸蒂,戴著骯髒礦工帽,油膩的雙手分別持著鐵鏟和鑽頭的蝕骨細胞;後面坐了一堆身背水泥桶和鐵抹、滾輪的造骨細胞,每天馬不停蹄的在我們體內來回穿梭。

首先基本多單位細胞會將車上的工人們載到有需要更新的骨骼組織區域,蝕骨細胞會先搶著下車,浩浩蕩蕩的依附在骨骼上,酸化並吸收骨骼,再由細胞內的工頭拿起大聲公對著其它蝕骨細胞說:「兄弟們,拿起你們該死的鏟子和鑽頭!大夥們開工啦!」就這樣開始你一下我一下的挖來鑽去,在這塊區域挖出一條隧道出來。

然後基本多細胞單位會將還在車上待命的造骨細胞們,沿著這條新開通的隧道將他們接二連三地趕下車(車上會有流著鼻涕的小鬼踢他們的屁股),讓造骨細胞在這凹槽區域內得以填滿,同時造骨細胞會抽出水泥桶內的蛋白質──用來組成骨基質的材料,而一般大眾所知的鈣質就沉積在骨基質裡頭。

那些集合在骨重塑區域內的造骨細胞們,就像建造金字塔或是秦皇陵的工匠們有同樣的下場。有三分之二的造骨細胞會被集體活埋在隧道之中活活悶死,剩下僥倖逃出來的造骨細胞們也好不到哪裡去,骨骼表面的細胞和蛋白質早就在出口處準備好刀叉和烤盤等著他們,他們就這樣在重見天日的同時莫名其妙的被烤得香噴噴後成為刀叉下的盤中飧。

而蠻橫的蝕骨細胞可不甘如此死法,他們手持著鐵鏟鑽頭,效法趙子龍大殺長坂坡。我們的身體為了像乾隆皇帝聲稱要抹除那些不名譽的汙點──血滴子部隊一樣,派出裝備精銳洋槍大砲的免疫系統部隊,將那些蝕骨細胞一個不留的屠殺殆盡,他們只能效法義和拳師們衝向槍砲口般瘋狂犧牲,一個個血流成河的倒臥在骨骼表面之上。

就這樣,這些細胞們通通都被拿去做雞精……噢不是,是變成了新生骨骼的一份子。在你看著這段文字的同時,你身體內就同時有一百萬輛的基本多細胞單位在人體鐵軌上奔馳工作著。每個造骨細胞的平均壽命是三個月,蝕骨細胞為兩個星期,而基本多細胞單位則能活六至九個月。



至於這本書中主要探討的東西(戳破牛奶供應商的乳製品不吃不喝就會不健康的神話),並非我的此篇文章範疇之中,那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參考資料:《牛奶,謊言與內幕》Lait, Mensonges et Propagande,<為什麼喝過多牛奶反而讓骨質更脆弱>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 Dec 26 Wed 2012 14:33
  • 向隅

  環視著香火繚繞、人聲鼎沸的萬華龍山寺旁的算命街(註一),若非專程來此算命的人,多半在此會掩緊大衣快速走過。衣衫破濫的瘸腿中年男子,兩眼無神的躺在隔了一層厚紙板的冰冷骯髒地磚上,身旁放了個內有一些零散銅板和鈔票的紅色大臉盆,男子周圍飄散著若有似無的惡臭。不只是行經的路人對此景象報以厭惡的眼光,連一旁坐在賣著綠豆番薯甜湯推車前的中年婦人也不禁露出無奈的表情。炒米粉攤位的老闆摸著油亮的地中海禿頭,挺著露出肚臍的大啤酒肚腩,用力嘶啞的叫賣著。十月中旬的萬華雖然不常落雨,冷風卻吹的路人陣陣刺骨難耐。

  算命街向隅有塊不起眼的木製小招牌,上頭僅用染紅毫頭寫著「米卦‧范姜」的字眼,門前垂著有點點污漬的暗紅色門簾。進入門內是兩坪大小──甚至更擠的窄小空間,內部裝潢僅有個紅檜圓木桌、兩個木雕花圓凳,一個是范姜老先生坐的,一個是給來問卦的客人坐的。天花板昏黃的煤油掛燈,將整個算命間照的好似十八世紀墮落中國街巷內的的鴉片館,或像漂泊不定的吉普賽女巫的算命帳棚。牆壁上沒有像一般算命間內掛著和某某名人合照的相片,也沒有放著范姜老先生大頭照的命理顧問師執照,只有一副看來並非出自名家之手的裱框山水墨畫,畫的右下角有小篆刻印的作畫者名字,歪歪斜斜的看不懂究竟是何人所畫。

  范姜老先生今年已經七十餘歲了,他總是穿著褪色的靛藍色馬褂、黑狐皮帽,下巴留有摻雜幾根灰黑的銀白長鬚,店內沒客人時他就將圓凳拿出來,坐在店門口旁,手裡提著青玉雕煙槍,翹著二郎腿,大口吐著劣質菸草燒出來的灰煙。對經過的路人他也不以為意,自顧自的從口袋的菸草盒內兩指揉撮菸草,自顧自的點著火,搖頭晃腦的抽著。范姜先生在龍山寺擺算命攤已經三十餘年了,連廣州街巷弄內的老米店老闆都認識他。每次范姜先生去他店內買米,總是堅持要買顏色亮白、顆粒飽滿的上等白米,對於米的價錢貴賤,范姜先生從來都不去關心,他關心的只有米粒的本身品質而已。這也讓米店老闆看見范姜先生時總是笑顏滿面。

  家住西昌街內老舊公寓的范姜先生,每天早上六點總是先騎著車架佈滿鐵銹的腳踏車,嘎嘰作響的到龍山寺前,停好腳踏車後便在寺前做起一連串看似笨拙的暖身運動,「人少的早晨不會受到太多的異樣眼光,做點誇張的伸展動作才放的開啊。」這是范姜先生的簡單想法。做完約二十分鐘的暖身後,范姜先生開始繞著龍山寺快步行走。圈數沒有固定,不過通常都是走到全身冒汗為止才停下。結束後在寺前再做約五分鐘的簡單收操,用腳踏車內洗淨的毛巾擦完汗再嘎嘰作響的騎腳踏車回家。剛好回到家時,信箱上的塑膠盒內總是剛好送來熱騰騰的新鮮羊奶,運動過後再一口氣喝光玻璃瓶內的羊奶,是范姜先生每天最期待、最享受的時刻。

  范姜先生沖完熱呼呼的澡後,便會穿好昨天預備的靛藍色馬褂,帶包占卦必備的新米和不離手的煙槍,慢條斯理的從家中騎腳踏車去算命街的攤位準備上班。途中經過遇到的茶樓女子、賣魚販子、古董店老闆、草藥店郎中、托缽比丘尼、賣花盤的阿桑等等,看見范姜先生都會親切的和他打聲招呼,三十年的好口碑讓他贏得當地人不少的尊重──儘管大家對於他的人品有些意見,而常在暗地對范姜老先生指指點點,但對於范姜先生占卦的本領,大家可都是會由衷地翹起大拇指讚不絕口。

  然而已經是多久沒有看到范姜老先生了呢?賣魚的攤販儘管早上人潮擁擠到讓他必須常常手忙腳亂的用沾滿生魚體液的雙手找客人零錢,卻仍留心到范姜老先生已經一個禮拜沒有從這條街上騎腳踏車經過了。「小──翠啊!歡迎啦!今天還是一樣買石鱸嗎?剛好昨天有進一批新鮮的紅鯛呦,參考看看啦!」賣魚的老闆無暇顧慮太多,又轉身去招呼買魚的客人了,那是隔一條巷子的鱸魚湯老店老闆女兒。

  「最近有沒有看到范姜老先生哪?」茶樓女人在沒有閃爍五彩燈光的招牌下和南北雜貨店的老闆娘閒聊。「前幾天要去給考高中的兒子算一下今年運勢,結果一問之下才發現他沒去擺攤好幾天了……連隔壁攤的黃老師都覺得奇怪呢。除了十幾年前剛開放大陸探親時他老歇業個幾天以外,還沒遇過這種事哇?」

  「昨天米店老闆來我這泡茶,他也說了最近范姜老頭都沒去他那光顧了,真見鬼了,他不買米是要怎樣占卦呀?」茶樓女子不以為然的用腳踩熄抽完的細菸說著。「誰知道呢?」雜貨店老闆娘說罷便走回她的店面前去掃地了。

  夜晚的龍山寺,燈火通明,香火鼎盛,一團又一團夾雜著日語或韓語的觀光客在正門前接連發出嘖嘖聲響。賣供品和供花的老婦人直打哆嗦的纏緊脖頸上的米格子圍巾。水果攤旁的老先生強打精神對穿著貴氣的婦人推銷遠從拉拉山直運來的水蜜桃禮盒。扣掉最近又新開了一兩間散發出剛烤好麵包香氣的連鎖平價咖啡廳,這裡還是和往昔一樣,沒有什麼特別且明顯的變化。

  除了靜默許久的算命街向隅以外。

  夜深人靜,周圍所有的攤販都回家過夜了,街上的招牌也一個接著一個黯淡。茶樓女子剛招呼完一名身形剽悍的客人,想歇口氣走出門外點根菸,看見左手拎著小麻布袋的范姜先生,喃喃自語的從茶樓前走過。茶樓女子眼睛瞪的如銅鈴般大,手上的菸也不自覺的滑落。當她回過神來時,茶樓內的老嬤正大聲喊她快回來招呼客人。她嘆口氣後便走了進去。

  范姜先生走到算命街的攤子前,把鐵門緩緩推上,打開昏黃的掛燈,坐在圓木桌前。他發愣了好一陣子,才把麻布袋內的吃飯工具拿出來:略帶斑黃的米、木碗缽。米和范姜老先生身上的馬褂一齊發出了潮濕引出的霉酸味,范姜先生不以為意,再拿出玉碗,倒滿清水,雙手在碗內反覆搓洗。淨手完後范姜先生坐姿端正的閉上雙眼,良久不語。

  十分鐘後,范姜先生張開雙眼,舉起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拈米,拈了三次米。范姜老先生仔細數著三堆米的各粒數,左手手指不停地算數。算完卦象後,范姜老先生全身顫抖,像個小孩子般嚎啕大哭。「怎麼算就是算不到此劫數……」范姜先生邊流涕淚邊說道。



  原來,前些日子范姜先生的攤子前來了位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子,披著紫色皮草,穿著亮紅色緊身衣及高跟鞋,閃亮到讓人以為那是塑膠做的。右手掛個 Piaget 的手鐲鑲鑽錶,左臂拎個亮駝色麂皮包,看起來像平常根本不會來到這條擁擠且髒亂的窄巷子內算命的奢華女人。她一坐下來,翹起豐腴性感的大腿,從圓潤胸脯中掏出修長的金色打火機,點起 Salem 薄荷涼菸。

  「請問算命的價錢怎麼算?」女人的面孔──雖然范姜先生此時正直視著她,之後卻完全記不起來她的面孔,那臉孔好像是臨時匆匆用鉛筆胡亂勾勒,線條零散絮亂的面孔。范姜先生記得的,只有她的盛裝打扮和香水刺鼻的氣味。

  「沒有固定價錢,純粹看妳問什麼事而定。我在這做了三十餘年,有口皆碑,鐵口直斷。」范姜先生心神不寧的看著女人圓挺飽滿的胸部,即使早已到了從心所欲不踰矩的年紀,還是有不安分的野性慾望在人模人樣的表面下蠢蠢欲動。

  「我──要算你的命。」女子說完,踩熄濾嘴被口紅沾染的菸蒂,蹲下身子,翹起渾圓的屁股,身體往圓木桌底下鑽去。「喂!客人妳……」范姜老先生剛要站起身子喝止女人怪誕的行為時,他發現他的褲子被順勢脫下了。接著女人溫濡的嘴巴包覆了范姜先生隱忍了三十多年的慾望。

  像是宗教儀式般的,女人如同高舉權杖的祭司,在風雨交加的神威之下進行歇斯底里式的全身扭動,對著上天禱告或感應式的瘋狂搖擺。范姜先生如同被綁在獻祭台的羔羊般無助,眼睛卻閃爍著鮮血與體液交融時的瘋狂歡愉。隨後一陣熱流從范姜先生的體內激射而出。范姜先生隨即陷入了高潮過烈後的昏厥狀態。

  范姜先生悠悠醒來時已是早上時分,褲子完好如初的穿著,也沒有奇怪的味道蔓延在算命間內,地上也沒有女人踩熄的菸蒂,彷彿這一切都只是南柯一夢般的飄邈虛幻。范姜先生在意識恍惚之間將算命間的鐵門拉下,慢慢的騎回家。「今天無法做早操了。」他想。

  范姜先生的規律生活從那一刻開始便亂了調。他再也沒有做早操了,也沒有在做早操完的歸途中接到溫熱新鮮的羊奶瓶──而女人自那次之後,每到晚上的固定時刻,她穿著一模一樣的裝扮,準時出現在范姜先生的算命間內,像舉行狂熱的宗教儀式般做同樣的事。然而,和第一次不一樣的是,她在辦完事後會趁著范姜先生昏昏沉沉之際,要他在紙上寫下一個他當時心中所想到的數字。

  第七次是女人最後一次出現的時候。那天范姜先生昏沉的程度並沒有像過去幾次一樣不醒人事,他頭痛欲裂的看著女人從皮包內掏出面紙,仔仔細細的擦拭著紅色渲染著白色的混亂嘴唇。一個穿著全身白色西裝,打著墨綠色白圓點相間領帶的墨鏡男子走了進來,滿臉橫肉的他上下打量著屈躺在地上的范姜先生。

  「密碼到手了沒?」男子不帶感情的問著女人。

  「到手了。但可真是麻煩呢。為什麼會有人發明這種方法呢?雖然完全不需要花什麼成本,也完全不用任何周密的計畫──但這種吸取靈魂情報的行為可真是讓人徹底厭惡呢。」女人擦完嘴巴,掏出涼菸抽一口後說。

  「妓女不也是這個樣子嗎?」男子一把抓起桌上碗缽內的米粒,灑在桌上。

  「完全不一樣好嗎?妓女雖然是敞開自己的肉體,讓人侵入了身子深處,但至少心靈是完全封閉,去堅定拒絕他人侵入的喲。這件事可完全不同,這是要讓他人的情報不只進到我體內,還要更深的進入內心深處之中進行解碼。怎麼想都會讓人很不舒服吧?好比有人拿雞毛撢子無故的搔癢你腋下,你非常不情願但你還是讓他全程搔完了一樣。」

  「算了,反正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妳還是乖乖的繼續跟我合作吧。不是我的話,妳哪來的這身行頭可以打扮?」男子說完後,戴著黑皮手套的手粗暴的拉著女人走了出去。

  之後范姜先生就再也沒看過他們了,如同沸騰水壺噴出的水蒸氣般,蒸發在自己的周圍,卻渾然不覺。



  隔天上午,范姜先生拿著存款簿,去他家附近的郵局試著刷新時,才赫然發現自己存積三十餘年,準備在退休不幹算命這行時再回廣東探親的盤纏和退休老本都不見了。他跪在郵局門口前不停地搥地痛哭,右手緊握著的存款簿早被手汗與淚水浸的溼透。「為什麼要找上我?」范姜老先生始終想不透,他趁著無人的深夜,在他沉浸三十餘年的算命間中一次又一次的拈米算卦,卻仍舊找不到答案。

  范姜先生拿起骯髒的破手帕拭淚,他懷念起過去那個可以無憂無慮做著早操、喝著羊奶的美好時光──儘管對其他人來說只是很平凡無奇的時光。他收起碗缽和泛黃的舊米,通通裝入麻布袋裡,用繩子綁緊封口拎起。他緩緩走出他的小算命間,雙手顫抖的把鐵門拉下。冷清的街道上沒有什麼人,也沒有太冷冽的風捲,茶樓的招牌燈還微微亮著。范姜先生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上的淚珠,步伐蹣跚的走離那個位於算命街向隅的小攤子。



  註一:原來龍山寺對面的一片空地,現在已是遊客(和遊民)在此遊憩或聚集的艋舺公園。而早先緊鄰西園路一段的算命街是以鐵皮搭建的,後來捷運龍山寺站興建完成,才遷至龍山寺捷運地下街內。龍山寺商圈發展的簡介可參閱:http://www.nhu.edu.tw/~society/e-j/85/85-18.htm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 Sep 25 Fri 2009 10:23
  • 笑容

佇立在相隔甚遠的彼方,

凝視著對岸的你。

依稀如清澈淚水般的笑容,

在冷如堅冰的心底敲擊融碎。



當你聽到了另外一端呼喊你的聲音,

靜悄悄的回頭離別了幽謐的眼神時,

那燦爛陽光的笑容仍陪伴著孤寂之人,

直到消失於彼方的盡頭。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

乾燥的沙漠正中央長出了一顆火龍果,

綠色的枝芽,殷紅色的果實。

它扭曲了沙漠對生物的定義,

打破了渴望卻得不到的規律。



但當詩人背著比維拉琴(Vihuela),忍著飢渴走進沙漠的迷途,

輕輕摘下了火龍果時,

它毫無反應,就只是顆純粹的火龍果而已。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五月灰濛落下的雨滴,

嚐不出是苦是鹹是辣是甜;

淒苦的提琴旋律,

隨著迴轉木馬的終點打轉。



當手指遲鈍的勉強跟上F大調時,

木馬們已收起歡笑聲,

靜默的讓雨沖刷,他們因停止所產生的罪惡。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一襲裊裊的薄煙融化成的衣裳

穿在腳步蹣跚的駝子身上

手裡拿著腐朽的小木槌

緩緩的敲碎已傾頹的高牆



做些什麼

為什麼做

牆角下灑著一瓣清秀的的野薑花

或許會知道原因,只是他選擇沉默



蠻幼稚的新詩,也可以選擇不稱作詩,只是無聊之時的閒暇之作。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這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作品,在搬離部落格時我把它又重新小幅修改了一次。然後這次終於有文章的名字了,可喜可賀。



  「我們仰望著同樣的天空,心裡所想的卻不盡相同。」



  聽著安立奎(Enrique)的《Para Qué La Vida》,雙手緊握著方向盤,高速公路上頭那綠色標誌正指引著我漫無目的的目的地。「高雄─茂林」我在心中輕聲默念著。

  車子下了交流道,在大路旁的一家萊爾富前停下,風塵僕僕地走進去買了包煙,我馬桶蹲在萊爾富門口前點了一根,方向燈還在無力地閃爍著。

  「搞什麼……」我打開車門,關上方向燈。前座上有張泛黃的台灣地圖,上頭滿滿的紅色圈圈,一個個小字體地名被哀怨地烙印著。我淺淺的笑了一笑,大抽了一口煙,把地圖放回座位上。

  萊爾富對面另一頭有攤賣著黃嫩欲滴的小玉西瓜的阿伯,我把車子倒了個彎駛向攤子前,阿伯給了我去茂林的正確路線,我則是給了他西瓜錢和得到一袋兩粒小玉西瓜。

  車子繼續開著,裡頭冷氣的勁涼與外頭艷陽的酷熱正好成反比,走在街上的人們個個汗流浹背。有人拿著太陽帽掩住小臉,有人取出預備好的蒲扇搖頭晃腦沒命的扇著,有人手中一杯插著粗吸管的休閒小站,就算假牙掉了也要猛力的吸。天堂與地獄之間只隔了一道門,酷。

  不知不覺遠離了市區,週遭的景色已從鋼骨鐵架轉變為茅房瓦舍,三輪車從視線中被拋至腦後,我把車窗搖了下來,帶有甘蔗甜味的風跑進車內,稍稍甜蜜到了心窩裡。由柏油路轉變成為泥土路,顛簸的令人兩眼發昏,凹凸不平中夾雜著幾天前殘存的雨水灘,混著黃土,害得車子底盤被硬烤上一層厚厚的泥巴漆。

  路旁的檳榔樹緊連著香蕉樹,眼前映入一望無際的綠色、黃色來回穿插著。空蕩蕩的黃土路上找不到一台車,有的只是沿路擺攤,車旁架了支四色大陽傘的水果貨車。兩三個穿著白色汗衫、米色短褲,背後寫著「承天宮」的阿伯們蹲在陽傘下啃著鮮黃多汁的小玉西瓜,微胖發福的中年身軀緊靠在大電風扇前努力啃食著。

  愈靠近茂林,風景愈變得不同。原本稀稀疏疏的檳榔香蕉樹群被粗枝大葉的闊葉林所取代。外頭鋪著瓷磚的房舍漸漸減少,沿途盡是用白柵欄粗圍、鐵皮屋粗搭的土雞城,我心想就快到達目的地了。

  我在闊葉林前拐了個彎,繼續開了十多分鐘,最後在一座杉黃小木屋前的空砂地停了車。老闆正滿頭大汗的灑著飼料為那些飢不擇食的雞群,無暇注意賓客的到來,我也沒打聲招呼,遂自將車後的旅行袋提了出來,還有一台小型收音機、一包杯麵、瓦斯爐和鍋子,我一股腦地塞進背袋裡,往雞群前方的幽暗竹林走去。

  孟宗竹參天而齊,綠意盎然,裡頭充斥著陣陣蟬戲。在我前方不遠處有一道入口──說穿了也只是個羊腸小徑,大概僅能容身一人通過,地上的路也只是隨意用幾塊長木板胡搭一氣罷了。

  小心翼翼的步步踏實,木板底下溢出潺潺水澈。剛開始只有細狹一長,越走進竹林深處水聲越大,溪寬越廣,到後來竟變成了透明見底的涓涓泠水。我把涼鞋脫了,雙腳踏入水中,冰涼沁骨,好不舒服;大小不一的鵝卵石刺痛了我的腳底神經,也好不舒服。

  在竹林中來回穿梭約莫二十分鐘,上頭的陽光豁然開朗,原來我已走出了竹林。前方佇立著一大片象牙白大理石壁,中間有座簡陋的天然階梯,梯旁纏綿著絲絹般柔滑的鳳褂,水花濺飛,譜奏成一曲曲節奏輕快分明的藍調樂。這條天塹比剛才難行,上頭滑溜溜地,有些角落還佈滿了不安分的生苔,彷彿正努力地推我滾下去兼那高高在上的嘲諷,我不服氣地重重踩了他們,或許生苔們在暗地辱罵我也說不定。

  再走了不久,在一處平坦──應該像個古羅馬式公共大澡堂的深藍色水池中發現了冷泉。冷泉邊坐了兩位老伯,一絲不掛的坐在水池旁相視談天。他們瞧見我,問我是否也來泡冷泉,我搖搖頭說:「這裡還不是我的目的地,不過看你們泡湯的樣子似乎也很舒服噢。」於是我依依不捨地向他們道別,繼續踏上旅途。

  那水池靛藍的令我吃驚,克里特島式的愛情海藍──那種可以洗滌人心的顏色噢,就這樣寂靜地隱沒入眼簾,幫人卸下塵世間惱人的紛擾,換上了如浪花無止盡地拍打著沙灘的層層感動。可能過了很久,那海浪聲依舊能縈繞在心頭吧。

  往上繞轉了三四圈,接著是向下沉淪的超級大斜坡,一路通往下方的茂密樹林。真的很陡呢,只要踩錯一小步就會摔個粉身碎骨──懂我的意思吧?但有些事就是要賭下決心去做,不論結果好壞與否,不是嗎?

  好不容易連滾帶爬進到森林之中,碩大的樹葉隨著微風沙啦沙啦的不停磨蹭,枝頭搖曳著幾隻畫眉,對著熟悉的陌生人高聲諦啼;偶爾幾道迷路的陽光穿透林蔭的屏障,灑落了一地黃榭。我像個獨自探索真理的牧羊人,獨自徜徉在迷惘中。

  走在失落時間的縫隙中,感受不到時間的存在。

  樹林的小徑是條向上延伸的斜坡,不過多了條弱不禁風的麻繩來保護過往於此的旅客:一側是塗滿了大塊大塊碧綠色的山壁;另一側是萬丈不見谷深的懸崖,崖上插了不少株茱萸、芒草,很讓人佩服的堅強意志力喲,在那上頭展現生命跡象相當不容易哪。

  這也難怪這裡會有條「人造物品」,因為危險嘛,人都怕死亡,所以才不顧一切地想活下去;就算忤逆了大自然也無所謂啊。

  腳持續性的機械擺動,擺動、擺動。不知過了多久,兩邊的密林峭岩逐漸褪去,夏綠變得稀疏,無言的訴說著:終點到了。

  兩峰顯眼的石柱如守護神般告知旅人們這聖地不可侵犯的莊嚴,光禿禿的顏面更助長了雄偉的氣勢。我沒理會他們熱心的警告,往中間的入口走了去。兩岩夾了條垂直向上的狹長迴廊;雖然現在不是為鬼斧神工喝采之時。我氣喘呼呼的攀爬算不出步伐的距離之後,赫然發覺──

  我來到人間仙境了。

  入口的右邊是一片漆黑亮眼的,許多大石塊靜躺在那,有平的、斜的、尖的、長滿疙瘩的、披著棕蘚的,各式各樣的石頭欸。我把身上所有物品都讓石頭們奮力扛起,接著環顧一下四周。

  石區的左邊有個超超超級大水池──比在山腳看到的克里特島還大個至少兩倍之多──我是這麼叫它的,而且好像深不見底。為了證明我的理論無誤,我試著對水池──不,稱它為湖泊算了,用顆不起眼的小石子往水池正中央扔去;結果出乎意料地,小石子只在水面上畫幾道同心圓後便消聲匿跡,像耀眼的流星,瞬間劃破寂寥無聲的黑夜後化為沉靜的火焰,消失在浩瀚的宇宙中。我倒吸了一口氣,心想這湖水之深不知道能不能養一兩隻尼斯湖水怪。

  湖前有塊鷹嘴般的峭岩,溪水緩緩宣洩而下,偶爾幾道迷路的彩虹替水翩翩伴起華爾滋,耳畔彷彿響起輕柔薩克斯風,搞得我也不禁手舞足蹈起來。

  兩旁林綠,天空綻藍,朵朵白雲像綿羊被風趕著跑,風道歉似的在我耳旁呢喃。這種種交織成連波斯地毯也難以媲美的藝術品,周圍寥寂無聲,只穿插著細水、鳥鳴、風吹葉的輕輕婆娑。世界的任何噪動都抵不住這一時的安寧,我的心也因此沉靜。

  脫光了身子──連內衣褲也扒個一絲不掛,我手腳並用地爬上瀑布,深呼吸,往下跳。這崖說高也不高,說低也不低。下衝的勁道攪的我頭昏眼花,卻有一種說不出口的快感。我在湖裡游了好幾十圈,享受著被水包圍的感覺。有人說羊水是人類從水裡演化成陸地生物的重要證據,我現在也這麼認為,水帶給我的觸感,讓我神經冰涼,內心溫暖。

  游累了,上岸打開背袋,把瓦斯爐、鍋子取出,鍋子添滿了水並且煮開,再把泡麵倒進去。把收音機打開電源,轉到ICRT,正在撥放的歌曲是席琳狄翁(Celine Dion)的《At Last》,富饒意味的一首好歌。把浴巾披開攤在平坦的石頭上,躺了下去,淡淡陽光在我身上暈開、擴散,從我身旁的石頭,到瀑布,到湖面,全都染印上了比橘子皮更亮的橙黃,好美,真的好美;我微渺的身軀融入了這道藝術品中,但我不是主角,沒有誰是主角。所有不起眼的小事物在這裡頭混雜在一起,自然變成一幅畫家都展現不出意境的畫,沒有主角。


  我沉醉在良辰美景中,忘記了泡麵的存在;等到聞到焦味我才急忙起身,撈起一糊黏黏軟軟濕濕的麵團,下面已經發黑。我把麵和水倒掉,準備打算重新煮一鍋。手伸進背袋想拿泡麵時,突然摸到了紙的觸感,伸出手來,手掌心多了張泛黃地圖:是我放在前座的地圖,中間還夾了一隻紅筆。

  為這傢伙的現身感到納悶,思索了十分鐘左右,想想還是顧飽肚子要緊,先把麵丟下鍋中。

  提提地圖的由來。

  以前我還在唸大學時,在偶然機緣之下參加了登山社,和我同年級有名女生是登山高手,台灣的大霸尖山、玉山、北大武、奇萊山等都已成了她的腳下囚。當時的我還是個懵懂無知的新手,常常請教他登山的注意事項與許多小技巧等等。登山社常常舉辦集體的登山營,我總是和她分到同一組,久而久之,我們就熟到自己去爬山,從四個人,三個人,遞減到只剩我和她。

  我告白的地方是在有日出相陪的阿里山的雲海上,夠奇怪吧。

  也許是氣氛使然,她答應了。我們就這樣交往起來,生活也和交往前無異,一逮到休假機會就努力往山上擠。大學三年我們就把台灣大大小小的山都爬完了,第四年就隨便遊了,從海邊、老街、古堡、牧場、遊樂園、百貨公司──哦,我們倒是沒進去過瞭望台,山上往下望的次數已經比一生中自慰的次數還要多了,多見多不怪。

  她習慣帶張地圖,每到一個地方就用紅筆圈起來,她說這是征服每個地方的戰利品。



  分手原因我已經記不清楚了,總之我們吵了一架,是一場比古希臘在討論軍隊是否出征還要雄偉的史詩級爭吵。這場鬧劇搞得許多好朋友都來唱和事老,像媒婆一樣用盡各種懷柔手段進行雙方心理攻防戰。最後,他們也繳械了。他們嘆氣的佩服我們兩個的脾氣,就像在維蘇威火山熔漿中悠然游泳,還自我勉強對著鏡頭擺出自由式的蟑螂一樣拗。

  她來我家拿她的東西時,不見歡笑,不見愉悅,不見憤怒,不見憂傷,臉上掛著沒有表情般的殭屍表情。我早已厭倦了這一切,早就將她的所有東西都打包好等著她來領取。

  她提著她帶走的物品,在家門口坐下穿鞋子時,我把地圖遞了上去,問:「這也一起還給妳吧?」

  她搖搖頭,輕聲地,不留一絲感情地冷酷的說:「我不要了。你想怎麼處理都隨便你高興。」說完便轉身提著他所有東西,走了。

  連我的靈魂也一起提走了。



  之後的生活一切照常,我也會去旅行,地圖沒丟,一直放在我車子前座,我沒再提筆新添加過圓圈,一次也沒有。

  我捨不得──沒勇氣丟棄那份記憶──那份曾經屬於你我的記憶。

  也許蟑螂還在游泳,世界還在運作。一切看似沒變化,卻少了些什麼──我不知道的──曾經擁有的東西。



  回到現在,我正盤腿坐在石面上吃著香噴噴的麵,看著瀑布吃。收音機有人搶了麥克風,是Blue的《When Summer's Gone》。

  當歌曲撥完,麵也吃完了,拍拍被撐開的肚皮躺了下去,痴呆的看著天空,雲朵好像不滿我妨害風化讓他無地自容,對我比出一個看似淫穢的手勢。

  真想抽根菸,來杯沁涼的薄酒萊(Beaujolais),讓心情放鬆到一個極致,我想可能就連被葉教授開導也沒如此心明靈空過。

  腦袋不知放空了多久,突然猛地一陣靈光閃爍,我跳起身來,拿起身旁的地圖,打開瓦斯爐讓地圖著火,親眼見證著殘存著和你一同的記憶──這份還留有你的靈魂背影的地圖一點一滴的焚毀,一點一滴的消逝。

  地圖燒不久就化成一堆灰燼了,我用雙手推成一堆,握在手中,朝空中吹去,希望風能夠聽見我的期盼,請風將它帶走。

  帶走這早已不屬於我的夢。

  然而,儘管嘴巴上持續逞強著「現在就算再度受傷也無所謂噢」;但我知道我仍然在自欺欺人。

  因為那略帶鹹味的苦澀眼淚,還停留在為妳挾帶風霜的臉頰上,遲遲不肯落下。



結局比上次還要好一點,不過好像還是少了些什麼,可能到時候還會再改寫一次吧?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1.《新唐書•食貨志》:

租庸調之法,以人丁為本。自開元以後,天下戶籍久不更造,丁口轉死,田畝賣易,貧富升降不實。其後國家侈費無節,而大盜起,兵興,財用益屈,而租庸調法弊壞。

自代宗1時,始以畝定稅,而斂以夏秋。至德宗相楊炎,遂作兩稅法,夏輸無過六月,秋輸無過十一月。置兩稅使以總之,量出制入。戶無主、客,以居者為簿;人無丁、中,以貧富為差。商賈2稅三十之一,與居者均役。田稅視大曆十四年3墾田之數為定。遣黜陟使按比諸道丁產等級,免鰥寡惸獨4不濟者。敢有加斂,以枉法論。議者以租、庸、調,高祖、太宗之法也,不可輕改。而德宗方信用炎,不疑也。舊戶三百八十萬五千,使者按比得主戶三百八十萬,客戶三十萬,天下之民,不土斷5而地著,不更版籍而得其虛實。歲斂錢二千五十餘萬緡,米四百萬斛,以供外6,錢九百五十餘萬緡,米千六百餘萬斛,以供京師。

租庸調徵收強調人丁,也就是戶籍。而在玄宗開元以後,各地戶籍逐漸久為更新而失真,人丁數和田畝買賣的不實導致了個人財產的不透明,貧富差距愈加擴大。國家又揮霍無度,在盜賊和戰事各處興起時更加深了國庫拮据,因此租庸調法實以弊壞。

唐代宗時才開始有以畝(田地)而非人丁定稅,收稅於夏秋之時。在唐德宗宰相楊炎,才正式定名稱為兩稅法,夏季收稅時不超過六月,秋季不超過十一月。設立兩稅使控管收入,根據要用的稅收多少而決定徵收多少的稅。戶頭不再分主客,而是以定居在這塊土地上的人登記在戶口名簿上;人不分丁,而以貧富為收稅標準的區分。商人繳稅是田稅的三十分之一,勞役則和一般人相同。田稅標準以代宗最後一年墾田的數量而定,派遣黜陟使(巡察本道的四品以上朝臣)按照各道人丁財產的等級徵收,免除了鰥夫、寡婦、無兄弟者、老而無子者。如果有超收加稅的情況,就依法處置。議論此法的人認為租庸調法乃太宗開創,不能夠隨意更改,而德宗仍然重用楊炎。

舊戶口三百八十萬五千戶,按比例得到主戶三百八十萬戶,客戶三十萬戶。政府以不土斷(不清查戶口)讓人民得以安定於土地不再逃亡,不修改版籍而得到真實的人口數。一年歲收錢二千五十餘萬緡,米四百萬斛,以供地方使用;錢九百五十餘萬緡,米千六百餘萬斛,以供京師。

 

2.黃宗羲,《明夷待訪錄•奄宦》:

且夫人主之有奄宦,奴婢也;其有廷臣,師友也。所求乎奴婢者使令,所求乎師友者道德7。故奴婢以伺喜怒為賢,師友而喜怒其喜怒,則為容悅8矣;師友以規過失為賢,奴婢而過失其過失,則為悖逆矣。自夫奄人以為內臣,士大夫以為外臣;奄人既以奴婢之道事其主,其主之妄喜妄怒,外臣從而違之者,奄人曰:「夫非盡人之臣與,奈之何其不敬也!」人主亦即以奴婢之道為人臣之道;以其喜怒加之於奄人而受,加之於士大夫而不受,則曰:「夫非盡人之臣與,奈何之有敬有不敬也?蓋內臣愛我者也,外臣自愛者也。」於是天下之為人臣者,見夫上之所賢所否者在是,亦遂舍其師友之道而相趨於奴言婢膝之一途。習之既久,小儒不通大義,又從而附會之曰:「君父,天也。」故有明奏疏,吾見其是非甚明也,而不敢明言其是非;或舉其小過而遺其大惡,或勉以近事而闕9於古則,以為事君之道當然。豈知一世之人心學術為奴婢之歸10者,皆奄宦為之也。禍不若是其烈與!

服侍君主的有兩種人,宦官就像是奴婢,廷臣就像是師友。要求兩種人的方法又不同,像奴婢的宦官以命令,像師友的廷臣以合乎道的德性。所以像奴婢的宦官精明於伺候君王的喜怒,像師友的廷臣會因君王的喜怒而感到喜怒,這是逢迎以取悅於上。像師友的廷臣精明於規責君王的過失,像奴婢的宦官以君王過失為其過失,這是忤逆君王。內臣的宦官以奴婢之道服侍其主,君王任意喜怒,外臣的士大夫違背了君王,宦官就說:「你若非盡了人臣,為何膽敢對君王不敬!」君王也喜歡以像奴婢的宦官服侍君王的態度,作為每個人臣應盡之態度;君王的喜怒對於宦官,他們是可以忍受的,若是加在士大夫身上他們是無法屈就的,士大夫們會說:「我盡人臣,哪有什麼敬不敬的道理?只要內臣愛惜我們外臣,我們自然就懂得憐身自愛。」於是為人臣者,見上頭君王的賢能與否,拋棄了師友之道而向宦官的奴性靠攏。時間一久,儒生不再通曉大義,只會聽從宦官而附會:「君王不但是老父,還是老天爺。」有些奏疏我看了是非分明當下立判,但我不敢直接說出是非所在;或是他們只會舉發小過失而刻意忽略了大罪惡,或是他們只強調於近代的事而遺忘了古人的準則,這些都被視為侍奉君主的理所當然。豈知無論人心和學術盡趨向於像奴婢的宦官,都是宦官做出來的。再也沒有比宦官更大的禍害了!

 

3.節錄自陳宏謀,〈風俗條約〉:

江蘇繁盛,甲於東南,人文之風雅,物產之精良,海內艷稱,惟是相尚紛華。徒事巧飾,止顧目前,罔思日後,凡昏喪逾制,男女無別,僧道惑人,地棍滋事,不但耗費財物,易致貧乏,抑且干犯禮法,有玷家風。歷任院司,屢經禁處,積習已深,執迷不悟,本部院再涖茲邦,懲惡安良,法在必行,訓俗維風,責難他諉,就其甚者,臚列告戒於後。
一婦女禮處深閨,坐則垂簾,出必擁面,所以別嫌疑,杜窺伺也。何乃習於遊蕩,少婦豔妝,出頭露面,絕無顧忌,或兜轎遊山,或鐙夕走月,甚至寺廟游觀,燒香做會,跪聽講經,僧房道院,談笑自如,又其甚者,三月下旬,以宿神廟為結緣,六月六日,以翻經十次可轉男身,七月晦日,以點肉鐙為求福,或宿山廟,還願求子,或捨身於後殿寢宮,朔望供役,僧道款待,惡少圍繞,本夫親屬,恬不為怪,深為風俗之玷,現在出示庵觀,有聽從少年婦女入寺廟者,地方官即將僧道枷示廟前,仍拘夫男懲處。
一春祈秋報,例所不禁,聚眾賽會,酬神結會,誤農耗財,久奉  上諭廣行勸誡,江南媚神信鬼,錮蔽甚深,每稱神誕,鐙綵演劇,陳設古玩希有之物,列桌十數張,技巧百戲,清歌十番,輪流疊進,更有投身神廟,名為執役,首戴枷鎖,名為赦罪,擡神遊市,鑪亭旗傘,備極鮮妍,擡閣雜劇,極力裝扮。今日某神出遊,明日某廟勝會,男女奔赴,數十百里之內,人人若狂,一會之費,動以千計,一年之中,常至數會,地棍藉此飽囊,平民因此揭債,他如擁擠踐踏,爭路打降,翦綹搶竊,結仇搆怨,命盜之案,每釀於此,不止耗錢財於無益之地已也。至於鄉民信鬼,疾病不求醫藥,專事巫祝,竟日徹夜,大排牲醴,舞蹈歌唱,以為禳解,巫師神婆,聽其剖判,今日請一神,明日送一鬼,幸而病愈,又須破產酬謝,即或不愈,止云前求未善,不悔昨非,身死之後,反致衣棺無出,不能安葬,愚妄至此,殊可哀也。

江蘇的繁盛在東南算是一等,人文的風雅、物產的精良在國內都頗受好評,只是風氣偏向靡華。逾越了禮制的事,男女都會做,例如和尚道士迷惑他人、地棍擾民滋事,不但耗費地方財物,容易使地方物資貧缺困乏,而且也犯了禮法、玷汙了家風。歷任的院司屢次禁止,但人民因積習已深而執迷不悟,部院只好再來此地必行法律懲惡安良,藉以維訓風俗。

婦女該有的禮節是身處深閨、出外坐轎垂簾、面對人群掩面,這是為了要避嫌,杜絕窺探。然而這裡的婦女為何能習慣在外頭遊蕩,少婦濃妝豔抹,出門露臉一點也沒有顧忌,無論是登山、遊寺、燒香、聽經,在僧院道房婦女們都能談笑自若,更超過的人,在三月下旬以結緣為由住在廟裡,六月六日翻經十次就可摸轉男子之身,七月以點肉鐙求福,住山廟還願求子,甚至是在後殿寢宮接受僧道款待,周圍還有惡少相圍,不是親屬還不見怪,深深感到此舉已玷汙風俗。現在出入寺院道觀,有讓少年婦女進寺者,地方官馬上將和尚道士上枷展示於廟前,並把男子拘押懲處。

春天祈求或秋天回報的酬神結會或聚眾賽會,例往是不禁止的,結果導致誤農耗財,長久以來奉行著聖上旨諭對他們勸誡。江南迷信鬼神,每在神明誕辰時就鐙綵演戲,擺設古玩或稀有物品,一次列桌數十張,至於戲劇有百種技巧,光是清唱就有十種,還能輪流疊進。更有戲劇投身神廟,扮演執役,脖子戴枷鎖,稱為赦罪,擡著神轎遊行於市,花花綠綠的香鑪、亭上的旗子、傘讓人備感鮮豔,那些擡閣上演雜劇的人們也是極力裝扮。今日某個神出遊,明天某個盛大廟會,數百里內那些男女像痴狂般為這些活動奔走,一個會的費用就動以千計,一年之中又有許多次,地棍常藉此中飽私囊,平民因此揭債,另外如擁擠下的踐踏,爭道路的打架,搶奪竊盜,結仇搆怨,命盜的案件每每都於此發生,不停耗費錢財在這種無益處的地方上。至於鄉民迷信鬼,得了病不去看醫生求藥方,不分晝夜地只專注於祈求鬼神的祝福,還大排場地準備牲禮和舞蹈歌唱,以此作為消災解禍之法。聽從巫師神婆的建議,今日請一神,明日送一鬼,僥倖而病痊癒了,又必須花錢酬謝,如果沒有痊癒,就算前去求指示好不了,仍不後悔之前犯的錯,在死之後沒有衣棺而無法安葬,如此愚蠢妄為,實在是可悲可哀。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第一次翻譯英文論文,原文改天再PO。



在兩個群組中,觀察身體的一部份在被棉花棒碰觸時,身體的活化作用會和體感覺皮質層產生連結。上述和先前提到的神經造影,甚至是不同身體部位被碰觸到的報告相符合。然而,因為沒有清晰的體位分層,讓人察覺並分辨出哪一個被碰觸的身體部位,在體位置圖中的普遍性個體差異可能扮演著重要角色。更確切地說,功能性核磁共振造影研究回答出體感覺皮質層內的不同刺激物質適用於唇、臉、軀體和腳;一本著作提出一種理論:當高度變化的相同刺激物遍及各實驗對象時所產生的活化作用的模式。此外,大量關於在不同身體部位和次要體感覺皮質層的重複表現也已被發現,加上這些重複之處被當作是用於合併遍及身體部位資訊的效果。有趣的是,體感覺皮質層內的活化作用在觀察刺入針的那段期間內是在當下發生的,且意味深長地是,在使用棉花棒的那段期間活化作用變得更為激烈了。在這條發現到的線索裡,經頭顱磁刺激實驗和腦電掃描器的報告證明了身體的共鳴發生在察覺到他人痛苦的那段時間內。相較之下,這影響尚未在專家團體之間受到重視:這項活動的地位在兩個條件之間無法作互換(棉花棒和針)。


總的來說,我們的研究無疑地證明了學習經驗和後設認知在我們感覺他人痛苦中扮演了妨礙者的角色(反映出專家的心智理論和控制下的移情作用)。以建立在情感誘發下的痛苦過程為基礎的活化作用被察覺於控制組之中,是被專家組所抑制的。人們實行針刺療法後才知道在這樣的處境下會替他們的病人感到痛苦,在已知他們的訓練裡,隨處可見抑制痛苦的移情作用反應的訓練。這個對這些人來說重要的知識是指如何管理經由感覺到其他人的痛苦而引起的不愉快情緒,因此這是個必須去做的成功職業訓練。我們的結果添加了最近的發現──對痛苦的感知可以用來調整照顧的需求,就和社會與個體之間的關係一樣。不過,這論點也許日後會被眾人接受,因為顳的功能性核磁共振造影中的血氧濃度相依對比分析還不夠多,無法肯定的說明著在痛苦感覺的基礎之中存在著綜合性的調整機制。要和這個問題進行對話,我們得反覆運用和結果相符合的任何可能測量過的類似範例。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離風很遠的道路上,在這裡聽不到風兒的歌聲。

厚重的白淨雲朵飄蕩在碧藍天際中,類似香格里拉的形影躲藏在難以穿透的雲裡,靜靜地漂流,等待不知該等待的什麼……。

我想那東西也是和我想做的一模一樣,正在接近於徒勞無功地尋覓著另一個你吧?

道路上的影子,彼此沒有交集,沒有心跳的接觸,他們漫無目的的,朝著看不見盡頭的路緩緩前進。

風之歌還在遙遠的彼端;歌聲已經微弱的傳不進我的耳朵裡。

但我也許還依稀記得那逐漸淡化的旋律,曾經縈繞在你心頭梢上的輕柔旋律。

離風很遠的道路上,我正平靜的走著。

可能我終究會逐漸變成和那群影子一樣失去了心──

不過請你記得那份旋律,記得我。



這篇是接續著之前《給你的風》所寫的,雖然都是因為歌曲才湧生的有感而發……。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 Oct 19 Sun 2008 14:31
  • 手紙



在遙遠彼岸的你捎來了一封泛黃手紙

海鷗叼著被略感鹹味的海風搭載而至

我滿懷欣喜把持著顫抖雙手緩緩拆封

三十平方公分上不見佈滿淡藍色字體

徒留下被無聲水花沾濕的無止盡思念

和低頭耳語些許的抱歉

寂寥的眼淚在胸口不停迴圈猛急打轉

在收到了你的心意之後

我只好再度將也許是最後的手紙收起

和水平線後的夕陽道別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斜陽隱沒於地平線下

照亮臉頰殘留的淚光

悄悄繫上留念的彩帶

思緒卻已推進至未來

沒有你

我盤坐石上輕聲呢喃

身旁只剩下香氣存殘

靜默觀賞荒漠的悽慘

記憶從裂縫湧出淌乾

沒有你

悲傷的琴響流洩瀰漫

不再聽到我輕聲呢喃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這是我在聽Rhapsodie的時候,突然想到的即興創作──和我之前寫的烏鴨,有一點點的關聯性。





懷抱著每當從人潮裡逃出來便增加的小傷口

鮮紅色的唇蜜份外寂寞

空洞的內心模仿著出賣肉體 用冷淡的目光引誘人

對一個人的夜故作堅強的笑著說

只是裝扮的話無所謂 來把虛張聲勢和假象都脫掉

要想活得歲月如梭 只要有澎湃的鼓動

只是逞強的話也無所謂 可不要被膽小的風吹起傷悲

明知玻璃杯內的馬丁尼 是危險的氣味



我說不出守護的話語 罵我沒擔當也可以

香檳碰撞的旋律 是想和你徹夜纏綿的證據



只是裝扮的話無所謂 來把虛張聲勢和假象都脫掉

不活的激情便不像你 小蠻腰交織的狂想曲

只是逞强的話也無所謂 我可不想染上故作委屈

飄蕩著危險氣味的你──



只是裝扮的話無所謂 虛張聲勢也強過我瘋狂地愛上你的一切

你我都活的假意諂媚 所以互相的心靈遊戲無可避免

飄蕩著危險氣味的壞女人 天亮後彼此決不說再見

飄蕩著危險氣味的壞女人 別忘記帶走留下的虛偽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男孩在整理抽屜的時候,赫然發現了一捲錄音帶。他滿懷疑惑的將錄音帶放進隨身攜帶的錄音機內,手指輕巧的按下了播放鍵。

從音響內傳來了一陣沙沙聲,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播放而導致的消磁,接著是一陣叮噹叮噹的音樂盒聲音,感覺像是從遙遠的海灘上飄散過來的,隱隱約約有著海風鹹鹹的滋味。

音樂停了之後,是一個女孩說話的聲音:

「你……過的好嗎?」

那是記憶的遠方,曾經拋棄他的女孩的聲音,帶著些許的甜美和絲微的陶醉。

男孩閉上眼睛,藉著聲音去探索那埋葬於記憶深層的身影,他想到了過去的種種遺憾:「要是我當時能夠再沉穩一點……」眼睛睜開時,兩行眼淚已不自覺的怔怔落下。

他決定要去完成過去自己始終不敢去做的心願,他撥了電話,那副電話號碼就算滄海桑田再久,依舊清晰於昨日無瑕的夕陽。

「喂?你好,請找……」男孩吞吞吐吐的,到了這一刻勇氣卻消散的無影無蹤。

「我記得你的聲音。」電話那一頭傳過來的聲音,就和錄音帶內的女孩無異。女孩鎮定的說:「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了?」

「我……」男孩嚥了口水,緩緩的說:「我希望能夠再見妳一面。」

「……」電話那一頭沒有回應。

「拜託!我也知道自己很唐突,但是……」

「嗯。你所想的和我所想的,大概也是一樣吧?我們都想擺脫掉過去對彼此設下的枷鎖。那,要約在哪裡呢?」

男孩略頓了一下,「就和以往一樣,那個十字路口的便利商店,好嗎?」

「好,我等你。」女孩掛上了電話。

男孩馬上下樓,騎上機車,咚咚心跳迎接自己心忿不安的黑暗。





到了便利商店,男孩躍下機車,買了一罐藍山咖啡,一罐熱阿華田,他知道女孩最喜歡喝阿華田,每次在這裡等待她時,男孩總是會買一罐來等待女孩,給她暖暖手。

過了不久,女孩從前方的小巷子口轉了出來,頸間圍繞著厚厚的米色條紋圍巾,那是男孩未曾看過的花色,男孩不記得曾經有送過這麼一條圍巾給女孩,想到這裡男孩心中不禁一酸。

女孩站到男孩面前,雙手向口中靠近呼呵著氣,她淺淺一笑,摸摸男孩的頭說:「好久不見了,你長高啦。」

男孩握在手上的阿華田遞了出去,女孩卻搖了搖頭的說:「謝謝你,可是我已經不喝阿華田了。」

男孩感到很訝異,他問:「為什麼不喝了呢?」

女孩視線瞄到了男孩手中的阿華田,輕輕的說:「那樣可以讓我避免想起一些,我不願意想起的過去。」男孩默不作聲。

女孩走到長椅前拍一拍,指著說:「我們坐吧。」男孩聽她的話坐下,感覺都和以前一樣,彷彿又回到了從前,他們在一起的日子。

他們兩個都知道自己想要破除的是什麼,也知道彼此出來再度見面的意義為何──儘管他們都不說,其實也沒有必要刻意說明些什麼。

兩個人開始談論分手之後雙方的生活,這些年來兩個人的生活圈逐步分離,增添了許多雙方都不知道的新鮮事。

「嘿,聽說隔壁班的小胖已經交到女朋友了噢。」女孩吃吃笑著,雙手托著腮,像是在想些什麼的說:「過了這麼久,大家都變得很不一樣呢。」

男孩沒有開口回應,他只是一直靜靜的望著女孩。女孩被他瞧的不好意思,低頭悄聲的說:「喂,你在看什麼呢?」

男孩沉默半响,眼角泛著餘光,他用手拭了拭,掛著一點苦澀的微笑,慢慢的說:「妳……現在過的幸福吧?」

女孩一怔,才點點頭:「我沒有在勉強自己喔。所以,對於過去我們所做錯的一切,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畢竟錯的不該全部往你身上攬,我自己也有很大一部份要承擔。」

「可是,我……」男孩咬著牙,眼淚不斷的無法克制而湧出:「如果沒辦法再見妳一面,我始終沒辦法原諒自己……那如鯁在喉的痛苦,每一天我都無法忘懷……」

「我知道,」女孩掏出了面紙遞給男孩:「我也是一樣。」

「現在看到妳,心中感到釋懷多了。」男孩擦擦眼淚,站起身來,一口氣把那罐藍山咖啡給喝完了。男孩說:「答應我,無論如何……」

「都要幸福噢。」女孩接著說。他們相視一笑。

男孩坐上了機車,發動前仍不忘看看女孩,女孩對男孩揮了揮手,男孩點點頭,油門一催便揚長而去。

女孩則是站在長椅前,望著男孩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離去。她手中握著男孩留下來的,那罐留有餘溫的阿華田。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腦袋突然湧升的靈感,怕忘了先趕緊寫起來,當個粗括的藍圖──順便藉此找回失去了將近一個月的寫作動力。

這次節奏想寫的快一點。





穿著棕色皮風衣,在夜晚的東區街道戴上醒目的黑色毛線帽和太陽眼鏡,將自己全身包裹的緊緊的婦人,快步走在充滿了行人來往的斑馬線上,前方不遠處是捷運站的入口。

婦人如釋負重的輕聲嘆口氣,正要遮掩著臉孔快速往前走時,她發現了前方兩名穿著同款式藍色西裝的男人,兩個男人不僅穿同款西裝,連臉上的太陽眼鏡、領帶、皮鞋、腕上的手錶,無一不是相同。兩名男子像是在等待獵物似的,站在斑馬線的另一端左顧右盼。

婦人感覺她的雙腳突然地不聽了使喚,想轉回頭快速奔離這裡卻無法辦到,她顫抖的傻站在原地。

一輛大卡車駛過路口時按了一連串的喇叭,兩名男子臉色厭惡的瞧了大卡車一眼,卻赫然瞥見斑馬線對面的婦人。

「在這裡了!」其中一名男子高喊呼喚去隔壁香皂店搜尋的另一人,兩個人隨即不顧斑馬線旁的紅色小路人仍然靜止不動,婦人咬牙強打精神,轉身向原路快步走去。

路上的人潮阻礙了兩個男人的前進,不過還是能夠清楚看見前方三十公尺的婦人著急的模樣,他們不急不徐的維持三十公尺的距離。他們有極佳的專業和經驗,在搜尋和捕捉目標上,他們自詡為是箇中的佼佼者。

婦人也知道一旦被這兩人的視線所擄獲住,就再也無法脫離這兩人的監視範圍之內了。她暗暗叫苦,希望能夠在這龐雜的人群中獲取一些渺茫的掙脫機會。

突然,她想到了丈夫在她要逃離時仔細叮囑的那句話:

「如果真的發展到哪裡都沒辦法去的時候,就去找烏鴉吧。」

但,茫茫人海中,丈夫所說的烏鴉到底在哪裡呢?婦人不禁納悶,是不是那時丈夫腦袋有些錯亂了,還是很單純的在尋她開心所脫口而出的謊言。

走經專設醫院昏暗的急診室前的暗巷,婦人突然加速轉進,企圖隱身於黑暗之中。兩人互視點了點頭,也轉進巷子內跟了上去。

婦人愈奔呼吸愈急促,大聲喘息竄進了兩人的尖銳聽覺內,他們以最佳的體能狀態往目標處跑去。

三人的距離越縮越近,只差了三步左右就能夠抓到婦人,兩人胸有成竹的獰笑著。

婦人慌張的跑著,她不敢喊出聲音,連聲「救命!」都不敢大呼,因為她知道一旦做出過多無謂且會造成他們善後麻煩的掙扎,她的明天日出將會變得更加黯淡。

腦袋運作的此刻,她聽到了右手旁傳來的重低音喇叭聲。從外表看去是一間位於地下室的酒吧,通往地下室的走廊牆壁,兩側各塗上了大大的鳥的圖案。

「遠看上去很像烏鴉。」這個念頭只在婦人的腦中閃過一瞬間,她馬上不加思索的往地下室衝去。「站住!不准下去!」男子的大喝聲在婦人後頭響起,但婦人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她衝了下去,大力的打開了門。「咿啞」門的鐵轉軸發出了許久未上潤滑油的雜音。

五色燈光放射下的舞池裡擠滿了搖擺的男男女女,吧台前坐著三個人正在喝酒。一男一女手持著酒杯,面對面的小聲聊天,女子還不時用塗滿紅色指甲油的食指抵住男子的右臉頰。

另一個男子,身型看起來十分修長,任其自然的學生頭,後面的馬尾長至背上,穿著桃紅色直條紋、褐色色底的長袖襯衫,褲子則是黑色西裝褲,腳上是刷的光亮的靛藍色皮鞋。男子獨自一人坐在吧台前靜靜的握著酒杯。

婦人進到酒吧後東張西望,看樣子是沒有另外一個出口了,她只好躲在舞池的人群中期待那兩人的失誤。

不過正當她腦中盤算著這些念頭時,她的右手倏地被抓住了。她大聲尖叫,舞池中間的人群紛紛退至周圍,中心只剩下那婦人,和兩名男子。

「看妳還想跑到哪去?」其中個頭比較矮的男子開口,聲音尖銳的像個喜歡抱著洋娃娃到處亂跑的小女孩。

「救命,救命哪!」婦人大聲哭喪求救著,舞池外的人卻靜悄悄的,沒有人有任何動作。

「乖乖跟我們走吧。妳丈夫已經……哼哼。」另一個塊頭較大的男子說。他的聲音也是尖銳的像小女孩。

「放開我!放開!」婦人企圖掙脫大塊頭的掌握,男子卻不動如山,似笑非笑的看著婦人滑稽的模樣。

酒吧那頭突然傳出了玻璃碎裂的聲音。兩名男子往那一探,原先坐在吧台前的男子背對著他們,右手掌正握拳淌著血。

「放開那女的吧。」那男子還是背對他們,語氣卻是冰冷的強烈命令。

大塊頭臉色扭曲的對著男子大聲吼道:「少來管閒事!喝你的酒!」

男子靜默不語數秒,突然轉過身來,消瘦的瓜子臉,眉間留有兩道細細的疤痕。他皺著眉頭說:「你們在我地盤上抓人,卻不准主人管事,什麼道理?」說完男子右手食中二指微微動了動,酒保隨即上前替男子在受傷的右掌上包紮。

大塊頭正想再說些什麼,那小個子搖搖手,意示要他住嘴。「在這抓人實在是很不好意思,我們也警告過這女的不准下來這裡,但還是被他溜進來了。有得罪的地方,等將人安全送回去之後,我們會親自登門謝罪的,請您放心。」這口氣儼然是恭敬的不敢得罪眼前的這看似平凡無奇的男子,大塊頭張大了嘴。

男子冷笑說:「去跟你們老闆說,要抓人可以,不過得出了這扇門。到時要怎麼處置人全是你們的事,如果我連在這都做不了主的話,那我這個主人的面子得往哪擺?叫你老闆再送一個賠償我嗎?啊?」他說完各瞪了兩名男子一眼。

小個子像是被雷擊處重一般全身顫抖了一下,接著他彎腰道歉:「對不起!我們這就離開;不過請您跟這女的說清楚,她躲不了多久的,只要一踏出了這扇門,我們絕對抓得住她。」說完大塊頭鬆開了抓住婦人的手,兩人便快步離開了。

眾人眼看好戲結束,紛紛又湧回舞池中央,音樂再度開始。婦人癱坐在地板上哭泣,男子走近到她身邊,看著婦人一句話也不說。

婦人霍然站起身,哽咽的說:「謝……謝謝你,如果被他們抓走,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還沒說完就屈膝準備向男子跪下。

照理說受禮者應該就會馬上將跪著的人攙扶起來,即使多說一些客套話也能起到安慰的作用。但男子很顯然一點都不想動,他只是冷冷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名婦人,這讓婦人尷尬的要跪也不是,要站起身也不是。

「如果能拜託他救回丈夫,那麼跪了也是值得。」一這樣想,她就馬上跪了下來,男子還是不為所動,靜靜的看著婦人。

「請問先生尊姓大名呢?」婦人小心翼翼的問。

男子才像終於接上插頭般聳了聳肩。

「我?我叫烏鴉;應該得說,是大家都稱呼我為烏鴉。」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前幾天堆積如山的衣服已經放在浴室內都要孳生蚊蟲了,又虛耗了幾天的光陰,衣服仍然不洗的原因主要有兩個:

  第一、我家的洗衣機在上一次熱情如火的夏颱不停地刮風暴雨之下,被混濁的污水──上頭還漂有狗屎和蟑螂的噁心水波給泡壞了,我沒比人力還要高效率,更快更方便的超實用洗衣機可以洗髒衣服。

  第二、才剛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颱風……想洗衣服的心情不言而喻,只可惜「洗不逢時」,老天似乎特別愛捉弄衷心希望能夠洗到衣服的人。

  於是我遲至今日才能夠滿懷欣喜的,高興到邊唱歌邊捧著我的衣籃,蹦蹦跳跳到距離我家隔了一條巷子的自助洗衣店去。

  因為晚上練團的緣故,在到家拿完衣籃便出來的同時,我忘記把我的木吉他從肩上卸下,等到過了馬路之後,停在紅燈前的汽車用遠光燈像是在竊笑一般的閃著我,我才赫然發現世界上原來也有邊抱著衣籃,邊大聲唱歌,肩膀上還扛了一支吉他的傻子。「去你媽的!」我空出了左手,對那個看不見面貌的司機比了毫不起眼的中指,然後三步併兩步的落荒而逃。

  到了洗衣店內,有三台洗衣機正轟轟作響,有兩個人坐在座位上:一個是頭髮燙的極澎鬆的中年婦女,身材矮小,臉蛋胖嘟嘟的像懸掛在天空的熱氣球,正晃頭晃腦的看著八卦雜誌,還不時望著雜誌內的帥氣模特兒吃吃竊笑;另一位則是有張撲克臉的中年男子,戴著黑色方框眼鏡,頭髮梳的油亮,穿著棕黃條紋襯衫,看起來有股研究學術的教授般的一絲不茍的味道。他雙手交叉在胸前,翹著二郎腿,像易碎的石像般看似不動如山,實際上去搔他個癢恐怕就會站起身來大發雷霆的樣子。

  我挑了一台洗衣機,打開門一看確定沒有衣服之後,把臭酸掉的衣服邊屏住氣息一股腦地丟了進去。接著我就和那兩個人一樣坐在椅子上等待。

  一個人沒事情做的時候,那一分鐘的短暫會被感官無限放大到永恆似的。我有點不知所措的搓揉著雙手,剛好肚子有點疼痛,我便藉著回想昨天三餐吃了些什麼來打發漫長空閒。

  突然,一名穿著白色長袍,鬢髮鬍鬚不但潔白的和衣裳同色,而且還茂密的有些誇張的老人緩緩走了進來,他穿在腳上的草鞋「啪啪啪啪」的發出聲響。那個擁有撲克臉的男人皺了一下眉頭,用兩指推推眼鏡。

  「喝!」老人突然大吼了一聲,其中兩台洗衣機的門應聲打開,成群的衣服像是失去重力一般漂浮起來,在場的三個人看到這景象都無不瞪大了雙眼啞口無言。

  「為什麼不把它帶出去呢?」老人自言自語,雙手像是捧著大石般抬了起來。「去!」那些衣服如休士頓大空總署按下火箭升空的按鈕之後,用一千馬赫的速度飛奔而出──與其說是飛奔,倒不如形容為「被人為之力拋出」比較貼切。

  那兩個人大聲吼叫──男子用吼的,婦人用叫的,他們立刻奪門而出去追「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失控」的衣服。只剩下我還佇立在原地,愣在一旁。好像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衣服被「拋」出去──對不起我目前只能夠找到這樣的形容詞。彷彿是老人刻意要讓我隔離他們似的。

  老人走過來到我面前,雙瞳有點無神的瞧了瞧我,接著右手食指指指我的吉他說:「是什麼?」

  「啥?」我滿臉困惑的望著他。他又指指我的右手:

  「彈首披頭四(The Peatles)的《漫長而蜿蜒的路途》(The long and winding road)來聽聽吧。」老人帶點調皮意味的笑著。

  「哦。」不知道為什麼,總有股牽扯力在左右我的思考能力,明明不想去做的事,在老人的指示下我居然毫無招架之力。我一屁股坐了下來,調了調音,接著開始彈起:



「The long and winding road

that leads to your door will never disappear,

I've seen that road before

It always leads me here,

lead me to your door



The wild and windy night

that the rain washed away has left a pool of tears

crying for the day,

Why leave me standing here,

let me know the way.



Many times I've been alone and many times I've cried,

Anyway you'll never know the many ways I've tried



but still they lead me back

to the long winding road

You left me standing here a long time ago

Don't leave me waiting here,

lead me to your door

Da da da da......」



  彈到結尾時,我不自覺的刷錯了一個尾音。彈完我放下吉他,老人笑容可掬的拍著手,走到我身旁拍拍我的肩說:

  「Educere※.」他先唸了一個我聽不懂的字,接著才說:「恭喜你,年輕人,追尋自我的過程之中,你並沒有對自己感到迷惑。希望你能夠持續地忠於自我,繼續的生活下去噢。」說完這句話後,他就轉了身子打算離開。我用叫聲攔住了他:

  「喂!」我充滿不解的問他:「真是見鬼了,你是從何得知的?」

  「靠聲音啊。」他沒有轉過身子,右手指指右耳,然後他笑了一聲。

  「噢,對了。」他突然迅速的轉過身來,雙手搭在我雙肩上,「忘記告訴你了,我的名字叫做蘇格拉底(Socrates)。」說完他掉頭就走,靜悄悄的關上了深夜洗衣店的門。

  我呆滯的望著那剛剛被老人打開的門把。

  「啊?」我說。



※拉丁文「educere」,原義是「引出」,它的動詞轉化詞educare,後來成為英語中「教育」的字源。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

這是期末考的時候因為搭載了大量的爆肝熬夜,與說不出口的讀不完書壓力而產生的自我調侃機制。



6/13、07:35:09─要考中通的前夕:

(1)十三號星期五的輓歌



我就像瑪麗安東尼,淒厲的哀嚎劃破了冷眼旁觀的眾人沉默,

緩緩的被推上斷頭台。

台下淡淡響起,那屬於十三號星期五的輓歌。



6/13、14:59:06─考完中通後,還有世通:

(2)鮮垂欲滴



「咖擦」一聲,瑪麗安東尼的頭顱在她尖叫的刺耳聲中還未斷,

那扭曲表情快脫離血肉糢糊的脖子掉落的樣子,鮮垂欲滴。

「還沒結束呢。」羅伯斯比隆基還在一旁冷酷的笑著。



6/17、23:08:01、明天考世通,而我已經熬了兩天夜:

(3)下地獄還不能眠



「啪答」在經過一番垂死的掙扎後,瑪麗安東尼的頭顱才應聲落下。

「就算我下了地獄,我也不忘找你們這些愚民復仇的!」瑪麗安東尼的頭顱還在嘶牙咧嘴的做出最後一搏。

羅伯斯比隆基如獵鷹般尖銳的眼光橫掃著那奄奄一息的身軀,冷笑了一聲,

手指著頭顱在充滿憤怒的眼窩前劃了一個圈,接著緩緩提起瑪麗安東尼的頭顱,

充滿淫穢的表情,慢條斯理的說著:「那也要等到你下了地獄後,你有辦法成眠才行。」



※隆基是指我的世通教授,這次期末考澈底被他陰了...

duke78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1 234